下線之後我痛哭了一場,淩晨的北京有一種孤獨的華麗,華燈燦爛,行人卻寥落,如此一座空泛的城,類似於遙遠的西安,一樣地孤獨,一樣地華麗,一樣地空泛。每個城市都在上演著類似的悲歡,都在流行著類似的音樂,都在穿著類似的顏色,可是我和元浩離的故事,看上去是那麼的辛酸和悲苦,似乎一直就是灰色的主題,褐色的旋律,黑色的結局,這一場邊緣愛戀永遠見不得陽光,永遠無法正常地盛開,我們隻能在一年一年的蹉跎裏,漸漸變老。
我酒吧買醉,遭遇小凱,將我拖了回去。彼時,我眼噙淚水,唇邊齒間全部都是元浩離這一個名字。
小凱抱住我,狠狠地說,我真希望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11 琥珀隻屬於紀念
失去元浩離的日子,開始如同一麵年久失修的牆壁,斑駁疏離,慘不忍睹。
失去恨死玄機七的網絡,如同一座失落的城池,而我,就是那個戰敗的主人,每日唏噓不已,僅靠著懷念來維生。不過是一年,城池盡失。那光鮮的兩年,遂成為琥珀,好看,但隻是紀念。
我患得了網絡綜合症,每天必須要泡在線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死去的頭像,妄想有那麼一天,他會突然活回來,喊著我的名字,要我的回應。
我曾經無數次地想象過那個畫麵。僅是模擬一下那樣的場景,也會把自己感動得淚流滿麵。可是,我知道,有生之年,他怎可以原諒我,他會恨我,恨到厭惡,他終將,連之前我的唯一的一些好,都一筆勾銷,我所存在他處的,隻有欺騙和神經。
我唯一愛著的男人那裏,我是騙子和神經質。
還是忍不住要探聽他的消息。
明美說,不知道這個豬頭究竟是怎麼了。失魂落魄了一樣的,幾乎不再演出,幾乎門都不出,把自己悶在家裏,電話掐斷了,和一切都失去了聯絡,有幾次樂隊的幾個朋友去敲他的門,明知道他在家的,但是他始終沒有開門,後來砸開他的門,看到他不修任何地坐在那裏發呆,他已經快一周沒有吃東西。要知道,地下歌手,不演出就沒有錢賺。沒有錢,就隻能餓肚子。元浩離真的是一個自我毀滅欲望太強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