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章 愛彌漫,路未遠(7)(1 / 1)

2005年 紐約 眩暈。

我不想再見路小亞,盡管在那次失敗的交談後,他又數次給我打電話。希望再能夠談一次。而我拒絕了他的要求。因為很奇怪的,在我見到過的所有讀者中,我唯一能夠牽扯心髒的,惟有他。

而他,一個軟弱,沉悶,沮喪的中年人。那樣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知結局的殘愛,實在令我不能不抗拒。

我所能夠想象到的男人,穩定但是運籌帷幄,平淡卻要鏗鏘有力,路小亞滅絕了我對理想的渴望,我最後一次在電話裏對他說,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他的沮喪從電話那端傾斜過來。我收了線。窗外是晴天。每個人都會有一些自以為深刻的記憶,但是我沒有,我甚至覺得自己有一些羨慕狄菲。畢竟,她深紮於一個男人生命裏那麼多年,這麼多年,我渴望過轟轟烈烈的戀愛,可是我的記憶,去了哪裏。

與路小亞不再聯係後的幾個月,我接到一個邀請,是要去紐約參加一個活動。

整理行李的時候我翻出一本舊護照,突然看到了舊金山的字樣,猛然間我胸口一窒,幾乎要昏過去,我仔細地看了看,確確實實的,舊金山。1996年——1999年,我曾經在舊金山和北京之間來回徘徊,為什麼,在我記憶裏,這幾年,甚至再早的那幾年,卻是一片空白。我在舊金山?我在做什麼?我惘然地追著自己的記憶,努力去記憶。可是,一片空白。於是,我開始聯係路小亞,可是,無論我怎麼樣尋找,都找不到任何的來電記錄,我帶著這些懷疑和沮喪飛去了紐約,活動完畢還有幾天的空閑時間,我到了舊金山。

這樣美好的一座城,我的胸口開始發窒,為什麼,這樣一街一橋,對於我來說是那麼地熟悉。我失落又沮喪地行走著,試圖找到一些出口,以安慰我的回憶,我曾經空白的記憶,記憶裏沒有風雨沒有遠離,更沒有

街頭有很多藝術青年,在寫生,在玩滑板,我站在他們中間,顯得蒼白又軟弱。

有一個男孩,金色的頭發,彈著吉它唱民謠,唱著唱著,突然唱到DREAM,我的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一個場景,是路小亞給我講述的,還是真實發生的,一個男孩子。同樣的年輕的,周身洋溢著藝術氣質的男孩子,抱著吉它唱出DREAM,——DREAM,DREAM DREAM DREAM I WANT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