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下午,我和牟原走在校園裏,遠遠看到蘇格從我們身邊經過。
我視而不見地走過,然後回頭,正好與蘇格的眼睛相撞,我無比堅定地轉過了頭。
6
你的愛比一個大城市的人還多 也能容下任性的我
偶爾小小的錯,就讓這樣一崇波,磨擦屬回憶的泡沫
是我對你認識太少,還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兩個人的煙火》
風傳牟原有一個外校的女朋友。在另外一座城市,讀什麼信息工程管理。
有時侯會寫信給他,假期裏他們會在一起。
我沒有求證過這個傳聞的真偽,我隻是每天看到牟原心無旁騖地畫畫,看書,陪我。他畫我的速寫,說這輪廓不完美,但是他喜歡至極。他送我手表,說,帶著它,便不可以忘記我。
知道我喜歡LEON,他會帶我去看他的新電影,他會買他的新海報給我,他甚至,為了我喜歡的LEON,去剪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發型。
那個冬天,我欣喜若狂地拉住他的手,眼泛淚光地說,你真像他,真像。
在這一場關係裏,我始終是一個受施舍者。我無條件地接受著來自一個優秀男生的源源不斷的愛,那樣罕見的,少年真純的愛,而他竟然可以不介意自己充當一個撫慰我靈魂的替代品,他僅僅是神似LEON的時候,才會吸引我遊散的目光,而動情地喃喃。
我的喃喃,全部與他有關。
後來,我已經分不清楚我對牟原,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感,我似乎在恍惚裏一直將他當作LEON,又似乎我是將我移LEON那裏的情到了他身上,總之,我開始越來越認真,他開始越來越介意,我們薄弱到不堪一擊的關係。
我們曾經在黑暗的巷口擁抱親吻,我們貼得那樣近,幾乎可以呼吸對方的氣息,他捧著我的臉,找尋我的嘴唇,我們糾纏到一起,這些生命裏初始的悸動和火熱,總是在最緊要的關口適可而止。我一次次地幾乎沉淪,又及時將他推開。
你不愛我。你在懷疑什麼?牟原雙手支撐住牆,將瑟縮的我逼在牆根,他的雙眼異常鋒利,似乎戳穿我的陰謀一樣地徹底而淒冽。我捂住臉,聲音哽咽,我慢慢蹲下身去,吹來一陣風,刺透我的衣衫,那一刻我清醒地意識到,我之所以如此緊張地防備,似是為一個擅自許下的諾言——LEON,我將為你守身如玉,我將。肯定這一事實,我再度絕望地哭,我的哭泣感染了怒火滿腔的牟原,他隨著我蹲下來,將我摟在懷中,聲音嘶啞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叫你。我懂得你是一個好女孩。或者你對我,還不是完全地信任。或者你是在介意著那些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