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色綢服的印曦悄無聲息站在門口,正一臉陰霾地看著她,落瑤想起方才在門口瞥見的那一片玄色衣角,原來是他的。
落瑤的臉色有點不大好:“你怎麼能偷聽?”
印曦一臉的光明磊落:“我站在這裏很久了,是你們沒發現而已。”隨後又想起什麼,幽怨地說道,“也許你一提到什麼人,就特別投入,根本無心觀察周圍了吧。”
落瑤最受不了他這幅深幽的樣子:“我哪有?”
印曦嗤笑一聲:“怎麼沒有,我要是不出現,你都不知道我在這裏。”偷聽還變成他有理了,真是強詞奪理。
落瑤有點煩躁:“你到底是怎麼了?這幾****都躲著你走了,你為何總是一副我們全家欠你債的樣子?”
印曦冷著臉不說話。
落瑤憤憤然看了他一眼,懶得跟他吵架,正欲回自己的房間,印曦一個箭步衝到她麵前,用力抓著她的手腕。
落瑤掙不開,她的皮膚白,一用力就出來一條紅印子,道:“你發什麼神經啊?”
印曦道:“我發神經?是啊,我就是發神經了,怪不得你對我不冷不熱,看見我也要繞道走,原來早就看上祁遠了。”
他突然之間跑來偷聽就算了,還這麼冤枉她,落瑤怒極反笑,口不擇言:“是啊是啊,我早看上她了,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比他長得好看嗎?權勢有他大嗎?仙術有他強嗎?”
印曦僵住了,仿佛聽到了最可怕的詛咒,一動不動站著。
落瑤趁機用力甩開他的手,跑回房間,呯地一聲關上門。
印曦臉色蒼白,呆呆地站住。有幾片樹葉飄下來,沾到了他的頭發上。
透過門縫,落瑤隻看得到一個孤單的身影站在蕭索的落葉裏,肩上落了幾片幹枯的落葉。她突然覺得今天的日頭有點毒,看著紮眼,眼角有點酸酸的。
以前覺得日子過得太快,最近卻恨不能時光如流水一樣飛逝。
因為落瑤每天醒來,都會看到院子裏站著一襲玄色的身影。
落瑤故意當沒看見,有條有理做自己的事,仿佛當他是空氣,印曦每次要跟她說話,她就一拍腦袋,裝出一副突然想起什麼事情的樣子狂奔出去,最後印曦終於憋不住了,在落瑤回來的時候攔住她,道:“小四,那天是我不對,是我昏了頭亂說的,你能不能別生我的氣了。”
落瑤低著頭一直不看他,依舊忙著手裏的事情,她不敢看他,怕一看到那雙淒婉的眼睛就會心軟原諒他。把她說成那樣唯利是圖,她不想原諒。
印曦見她不睬,黯然離去。
落瑤本以為他不會來了,誰知道第二天又來了,隻是身上換了一身衣服,大概是回去洗了個澡。
落瑤有點無語。
印曦依舊早來晚歸,把這兒當成北海國議事的朝殿,每天來報道。兩人像商量好的一樣都不說話,反而倒是丫鬟辛辛沉不住氣了,對落瑤說道:“公主,我看印曦殿下已經一連來了十幾日了,您就理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