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祁遠一起長大,不隻是她,連周圍的人都認為,她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是將來的天後娘娘。蔓蝶越發得意,行事乖張,甚至連她身邊的丫鬟都沾染了仗勢欺人的脾性。雖然她搞不懂每次祁遠見著她為什麼總是不冷不熱的,但是又一想,祁遠幾千年來不變的表情何曾對人笑過?也就釋然。

誰知,自從她聽說祁遠和那個什麼芙丘國的公主一起演奏了以後,心裏就總是哽了塊什麼東西,不上不下的,很不痛快。

今日一看,那芙丘國的公主也沒什麼特別,還邊吃核桃邊看表演,一點不顧形象,簡直把這裏當戲院,就是這樣的人,也配跟祁遠一起演奏?

蔓蝶心生厭惡,更加不痛快起來。

蔓蝶選的也是一曲舞蹈,她自小得宮廷樂師指導,受的是最正統的訓練,基本功自然是非常紮實的。

程譽礙著老天君寧仁的顏麵,沒怎麼為難她,就幻化了一個釘子輕輕勾住了她的委地長裙,可是落瑤發現,蔓蝶似乎早有準備,以為她看見她轉身時偷偷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隨後又怕被人發現了什麼,收了笑容,胸有成竹地把裙擺撕了去,留下被勾住的裙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這個笑容沒有瞞住祁遠的眼睛,他半倚著,似漫不經心地瞥了程譽一眼。

程譽心裏暗暗道苦,他覺得這份差事委實不容易,回想起昨晚老天君特地把他召到他的昆須殿,吩咐程譽不要為難蔓蝶,他自是知道老天君與南宮氏的淵源,不好當場駁了老天君的麵子讓自己主子難堪,可他要照顧到祁遠一向剛正無私的形象,他自己的名譽事小,天君的名譽事大,萬不可讓人以為是寧仁或者祁遠私下授意他放水。

思來想去隻好跑去求教梵穀,梵穀君此人有一個特點,就是說話廢話連篇永遠沒有重點,更嚴重的時候,說到最後他已經忘記要表達什麼意思。

但程譽發現這一次,梵穀神君居然一句廢話也沒有說,條理頗清晰地指點他。

據梵穀說,他曾在凡間看過舞娘跳過一種舞,越跳衣服越少,雖然選妃這麼嚴肅的場合不適合跳這種舞,但也可以加以借鑒,讓蔓蝶在長裙中間加了圈可脫卸的縫,被鉤子勾住後輕輕一撕,去掉裙擺就變成一條短裙,恰好露出纖纖玉足,不失體麵,進退得宜。

程譽感歎,這真是一條妙得不能再妙的計策。

正要走,梵穀君又細細叮囑他,這個狀況要做得好關鍵是在蔓蝶,要在被釘子勾住的時候先做幾個撕裙子的動作,若是動作過於利索,會引起祁遠的懷疑,若是動作拖泥帶水,便影響了舞蹈的美觀,關鍵就是要把握這個度。

程譽把話傳給蔓蝶的時候,蔓蝶顯然沒有理解這個度的意思,她認為既然要撕裙子,那就要撕得漂亮,撕得瀟灑,撕得有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