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遠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回頭看看正在煮茶的落瑤,她低著頭,霧氣熏著她的臉,依稀看得見臉上恬淡專注的模樣,發現祁遠在看她時,臉上一紅,輕輕朝他瞪了瞪眼,美目流轉之間風情無限。
祁遠勾勾嘴角,用梵穀以前類似的話回答他:“浪費這個詞,用在落瑤身上不妥。”
梵穀回憶著當時他說的什麼話?絞盡腦汁想了想,終於想起來是哪句:“八卦這個詞,用在我身上不妥。”
梵穀隻好把接下來的話生生吞到了肚子裏。
祁遠看到落瑤向內殿走去,直到看不到人影,臉上一掃剛才的散漫,換上一副認真的神情:“對了,有個事情要和你商量。”
梵穀看到他露出一副上早朝時才有的莊容,條件反射般地想跳起來站著,後來意識到這不是在上早朝,不用這麼緊張,心裏罵了自己一句奴性啊奴性,又攤開了四肢倒在椅子上,斜著眼看著祁遠,道:“什麼事情?”
祁遠看到梵穀的樣子,忍住想抽他一頓的衝動,問道:“你是否聽說過北海國的二皇子印曦?”見梵穀沒反應,提醒他,“其實你見過他一麵,就是上次在七境山救落瑤時……旁邊杵著的那個。”
梵穀皺起眉回憶,他想事情的時候習慣折攏那把騷包的紅貝殼翡翠折扇,用扇柄撫上眉毛,慢慢地從眉心撫到眉腳,一圈一圈的,他一直維持著這個習慣,是因為思蘅說,這叫性感。
祁遠眼角抽了抽,要不是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是他的習慣動作,還以為梵穀是在勾引他。
他欣賞不來他的性感,看得有點不耐煩,眉頭挑了挑,沒好氣地說道:“你的年紀不見得比我大,怎麼想事情要這麼久?”
梵穀不以為意,大概是想通了什麼,奇道:“北海國不就連著芙丘國嗎?我是在琢磨你為何不問你的枕邊人要來問我,他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看見祁遠立馬變青了的臉色,心思通透的梵穀一下恍然,原本躺著的,馬上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差點撞到桌子,“你、你是……在吃那個二皇子的醋?”
祁遠嫌棄地看了看他,似是在責怪他用詞不妥,臉色有點難看。
梵穀很少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神色,一時玩心大起,添油加醋地道:“要我說,他們認識的時間遠比你和落瑤要長,你有這個顧慮也是正常的。”
祁遠按了按眉心,說道:“那你說怎麼辦?”
梵穀大呼小叫著:“你果真醋了?”祁遠賞了他一個白眼。
梵穀偏了偏臉,那個白眼貼著他的臉頰飛了開去,不遠處的一株水仙折了一下腰。
梵穀繼續好奇地追問:“若不是醋,莫非……你這是成親前的焦慮症?”
祁遠半眯著眼睛看他:“什麼跟什麼。”
梵穀的眼睛亮了下,“我一直沒明白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莫非你是第三者?是你拆散了他們才得到了落瑤?”
祁遠沒留意他的神情,看著落瑤剛才消失的方向,說道:“他們應該沒開始過吧,那個印曦以前一直在外麵晃蕩,前不久才剛回來的。”天君難得猶豫了一下,躊躇道,“這,應該不算是拆散了他們吧?”
梵穀心裏八卦的小火苗頓時熄了,他重新躺下來,“呃,那的確不算。”語氣中盡是惋惜。
“我也是這麼覺得。”
梵穀懶懶地道:“……那你在瞎操心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