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瑤感覺到祁遠抱著她越來越緊,直到她真的快透不過氣,甚至以為他是否準備用“得不到就毀掉”的極端個人主義心態憋死她的時候,眼前一陣白光閃過。
她以為自己真的死了,卻發現原來是夢醒了。
滿頭濕漉漉的冷汗。
落瑤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依舊在六王爺府的客房裏,房裏鋪滿了祁遠的畫像,就像入夢前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天邊已經出現魚肚白。
她有點分不清,夢裏的那個祁遠,到底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還是真的同她一起造夢的祁遠?可是祁遠不是在曆劫嗎?曆劫中的神仙雖然是睡著的,但不會用那麼多精力造夢。
她推開窗,早起的鳥兒已經在低鳴,外麵依舊是個生機勃勃的世界。
動了動肩膀,突然感到左肩有點疼,心裏猛地一跳,忙走到鏡子前掀開衣襟仔細查看,左肩有一塊深紅色齒痕觸目驚心,輕輕撫上去,還有一絲疼,昨晚的夢並不僅僅是夢?
神思恍惚間,有侍女過來,說章仇家的念彤小姐過來跟她一起吃早飯。
落瑤係好衣服,理了理心情,去前廳用早膳,路上還在想著,夢中的祁遠到底是怎麼咬到自己的?
問侍女:“六王爺呢?”
“王爺一早出門了。”
“他這幾天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侍女有點納悶:“姑娘指的是哪些方麵?”
落瑤尷尬地笑笑,“我不是要打探什麼,隻是看他吃得少,營養跟不上。”
侍女恍然,“哦,說起來王爺最近的確好像營養跟不上的樣子,一回來就非常得累,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落瑤心想,他估計是又被安排去救什麼人了吧,下次一定要找司命問問,他的劫何時才能完成。
抬頭時,念彤在前廳喚她。
念彤現在幾乎把王爺府當成自己家,三天兩頭地過來,有時候跟慕楠一起,有時候一個人過來。
她看見落瑤,叫喚著:“瑤姐姐,你看我的新裙子,你不在的這幾天,讓林嬸新做的,好看嗎?”
亮橘色的輕紗裙,裙擺層層疊疊,非常襯她的膚色,落瑤真心道:“好看,真好看,是今年流行的顏色吧。”
念彤得意地點點頭。
落瑤坐下來,“怎麼今天就你一個過來?”
念彤知道她是在問慕楠,“慕楠今天有事,不陪我了。”
“喔,原來是沒人陪了,所以才來我這。”
“哪有啊,我是特地過來跟你一起用早飯的呀,我哥又從來不在府裏吃,家裏冷冰冰的,太沒意思了,還是你這裏好。”
落瑤給她盛了碗豆腐花,問道:“你哥為何從不在府裏吃飯?”
念彤往嘴裏塞了一塊核桃酥,鼓著腮幫子嚼著,“不知道呀,他以前其實也在家裏吃,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很早就出門了,難得在府裏的時候,也是隨便吃一點。”她突然咦了一聲,問:“冬冬呢,還沒起來嗎?”往常冬冬是起得比較早的,每天要先在院子裏複習一遍昨天的功課,再去學堂上課。念彤幾次過來,都遇上冬冬早讀,她知道這個孩子非常用功。
落瑤拿起一個包子,邊吃邊對旁邊的丫鬟說:“去叫冬冬起床,都什麼時候了。”
這個丫鬟叫喜鵲,性格溫婉,落瑤挺喜歡的。
喜鵲正在給兩人的盤子裏添小菜,聞言停了手上的動作,疑惑地說道:“冬冬昨晚沒跟陸小姐一起睡嗎?”
落瑤搖了搖頭,“他很早以前就不跟我一起睡了,他說他是大男人了,男女有別。”
喜鵲:“那就奇怪了,我早上還去他房裏叫他吃飯呢,未曾見他在房裏啊。”說著說著突然放慢了語速,好像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聲音也跟著發顫,“難道……”
落瑤緩緩放下手裏的包子,心裏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她不住地安慰自己不要緊張,作出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說道:“沒事,也許是貪玩,去同窗家裏了,小孩子就是這樣,也不跟我們說一聲,總叫大人緊張。”就連一向後知後覺的念彤,也變了臉色。
喜鵲腳一軟跪了下來,六神無主地說道:“這可怎麼辦,王爺吩咐過一定要小心的,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
念彤橫了喜鵲一眼,喜鵲馬上刹住話頭。
念彤輕輕覆上落瑤的雙手,說道:“姐姐你別擔心,我們馬上派人出去找。你們管家呢?叫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