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瑤有幸沾了弗止的光,進了傳說中的藥閣看過一次,裏麵所藏的藥品種類之繁多,數量之龐大簡直六界罕見聞所未聞,連一些課本上提到過的早已絕跡的上古仙藥,都能在這裏找到,隻是這藥閣儲藏了太多稀世寶貝,靈氣太甚,落瑤呆了半日就受不住,覺得頭暈眼花,偷偷瞄一眼弗止,正一派怡然地翻閱各種書籍,心道了一句:果真是隻道行頗深的萬年老刺蝟。她隻覺無趣,趁弗止還在研究萬穀草的嫡係萬穀花時,就偷偷離開。
她其實覺得,這個藥閣根本沒必要上鎖,因為,若真是有人要偷裏麵的藥,隻怕還未找到要找的靈藥,就已經受不住這裏的靈氣昏過去了吧。如果是自己的老爹葉夏極,肯定不會浪費這麼多人力物力來守著這個根本不會有人來的閣樓,這老天君做事果然心思縝密啊。
出了藥閣,被風迎麵一吹,落瑤覺得頭似乎沒那麼疼了,這幾天忙得沒時間思考,難得靜下來理一理周圍的事情。雖然說她是和弗止一起研究,其實就是給他打打下手,弗止搗鼓的那些太深奧,她委實不大懂。畢竟弗止是天族藥理學的開天鼻祖,雖說天族的醫官個個身懷絕技,但是弗止對於他們而言,那就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若是讓他們知道早已隱居的弗止來了清乾天,別說是給弗止做助手了,即便是給他洗藥爐擦桌子,都有人來搶著幹吧,若要排個隊,估計都要排到清乾天外的大羅天。
在藥方終於有點進展的同時,梵穀也經常過來找祁遠,但是因為祁遠抱恙的事情一直都保密著,梵穀並不知情,剛開始還到藥房跟弗止和落瑤打趣:“你們倆這是在搗鼓什麼東西?”
彼時,弗止正在千百種藥草裏揣摩幾味藥的用量,聞言後抬起被他自己撓得亂糟糟的頭,直勾勾地看著梵穀,直到看得他毛骨悚然,弗止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眼睛一亮,馬上又低下頭搗鼓,這樣子,讓梵穀著實驚了一聲冷汗。
於是,梵穀君更加好奇,想過來看藥罐子裏的東西,沒想到弗止看著專注於眼前的藥草,頭頂上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一把扯了梵穀的前領子把他從窗口推了出去,梵穀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嘴裏嚷嚷著:“這麼神秘,憑什麼不能讓我知道?”語氣裏滿是這些日子被孤立的憋屈。
落瑤站到梵穀剛剛被扔出去的窗台旁,故作嚴肅地對他道:“因為你實在……太八卦了。”
梵穀愣了愣,俊臉通紅,道:“我什麼時候八卦了,你不知道,我最討厭八卦什麼的了。”
落瑤正想說“你知不知道你在清亁天最出名的兩個特點,一個是說話永遠沒有重點,另一個,就是八卦”,還未等她說出來,梵穀突然想明白什麼,用扇子遮著嘴輕呼道:“難道這藥是給祁遠那小子吃的?他不會和凡間的帝王那樣,要你們給他練長生不老丹吧?”又轉著眼珠看了看最近因為煉藥而形容憔悴的落瑤,若有所思道,“也許不是長生不老丹,而是壯陽補腎丹啊……”
落瑤還沒來得及翻臉,弗止的腦袋也從窗口探了出來,他看著梵穀幽幽道:“不是長生不老丹,是返老還童丹。”
梵穀信以為真,更結巴了,“返、返老還童……丹?”他的眼睛又往落瑤身上轉了轉,落瑤感覺到他接下來肯定沒什麼好話,果然,梵穀看著她喃喃道,“原來他好這一口啊,不過,這藥是他吃呢,還是你吃呢?如果是你吃……這、這也太變態了吧!”梵穀已經在想象祁遠手裏抱著還童成功的小落瑤的場景了……
落瑤突然有點佩服這個花花公子的想象力,瞪著眼睛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直到看見他身後的某個人,才說道:“是不是真的變態,我看你得親自問問他是怎麼想的了。”
等梵穀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一陣異香彌漫過來,接著領子被人往後一扯,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今天找你過來,就是要跟你討論討論,有些事情我是怎麼想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道,“順便再討論討論,我到底有多變態。”
梵穀顯然沒有搞清楚祁遠話中的意思,他此刻正怒目看著被扯得皺巴巴的領子,方才被弗止在前麵拉了一次,現在被祁遠在後麵扯了一次,領口已經鬆落落的沒有型。
兩人身高差不多,祁遠又沒有用全力,他掙開祁遠的手時,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梵穀憤憤然理了理衣襟,用琥珀色的眼睛睨著他:“怪不得思蘅總說我的衣服領子怎麼越穿越大,還怪我不珍惜她做的衣服,我今天終於明白了,都是被你們給扯壞的。”梵穀嘴上雖然抱怨著,雙腳卻聽話地跟隨著祁遠而去,等走到祁遠的房門口才猛然反應過來,用力捏著門框仰頭長歎一聲,這就是所謂的奴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