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仁王後的喪事全都結束後,李琿回到了自己的行宮。
行宮裏到處都在忙著國婚的事,但是包括養和堂在內的其他後宮大殿卻沒有一絲動靜。特別是懿仁王後死後,作為曾經的後宮權力中心的養和堂也冷清得不得了了。
魔女仁嬪在國婚之前,沒有鬧事,每天都過得非常溫順。但是養和堂的宮女卻每天都一副如履薄冰的樣子,總擔心她什麼時候會爆發,因此每天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眼色行事。
“所有在後宮飛來飛去的鳥都被仁嬪娘娘給弄掉下來了。”
自從李琿回宮之後,美英三天兩頭地往我的住所跑。我知道她是去東宮殿,順便來了我的住所。
“所以呢?”
雲芝今天沒出宮,她一邊安靜地聽我們說話一邊在角落裏做針線活。
“所以現在不是應該讓那些比仁嬪娘娘年輕三十歲的娘娘服侍王才對嘛,但是仁嬪娘娘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
美英咯咯地笑,雲芝也跟著笑了。或許現在宮裏的那些老實的宮女們也在對仁嬪被冷落的事幸災樂禍吧。但是仁嬪真的被冷落了嗎?
直到現在她還能在後宮作威作福,並不是因為她的美色。如果真的要說美色的話,她根本無法和宮裏其他年輕的嬪妃相提並論。她從恭嬪死後一直到現在都深受宣祖寵愛,不僅是因為她生下了三個兒子和五個公主,更是因為她比誰都了解宣祖的內心。
“如果年幼的中殿娘娘獨受到了獨寵,那怎麼辦呢?”
“比起寵幸,正如你說的,比她年長了三十歲的仁嬪娘娘還要對年幼的中殿娘娘畢恭畢敬,心裏應該更加不滿吧?”
那是她咎由自取的。但是才十九歲的中殿娘娘也吃了不少苦頭啊。因為她要接受幾乎是自己阿姨奶奶輩的宣祖的後宮們的行禮。
“您今天心情看起來特別好呢?是因為來的路上見到世子邸下了嗎?”
聽到正在做針線活的雲芝向美英提到了“世子”這一句話,我心裏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就好像做錯了什麼一樣,特別是對美英感到抱歉。
“當然啦!而且我還和一名翊侍衛變熟了。”
“護衛世子邸下的翊侍衛嗎?”
“嗯。其實是我偷看世子邸下的時候被翊侍衛發現了,所以我向他解釋了。我說我隻是遠遠地看世子邸下的英姿而已,所以他就放過了我。”
“但翊侍衛畢竟是男侍衛,男侍衛和宮女太熟的話不是不允許的嗎?而且美英你也不是東宮殿的宮女啊。”
“哎呀,沒關係!他是個好人。而且像我這樣愛慕世子邸下的下人宮女可不止一兩個啊,他還跟我說遇到了很多次宮女偷看世子邸下的事情。”
聽到愛慕世子李琿的宮女不止一兩個的話,我突然喘不過氣來。雖然春天已經來臨,晚上的時候,住所也不用生火取暖,但我的全身就猶如被火燒了一樣滾燙滾燙的。不,隻是我的臉很燙。雖然這是別人的事情,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誰喜歡李琿都與我毫不相關。不,隻要見到他,我還是可以和他聊那麼幾句話的。我會對他說“你人氣真高。”但是李琿會怎麼回答呢?也許他隻是一笑而過吧。
“不說了,我得走了。雲芝啊,我先走了。”
“歡迎再來玩。”
“嗯。我要從東宮殿那邊回去才行。”
因為今天見到了李琿,美英顯得很興奮,就好像要飛起來一樣,開心地離開了我的住所。
美英一離開,我就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雲芝就問道:
“您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什麼事也沒有。”
因為沒法向雲芝說出全部的事情,我很難受。美英說她遠遠地看到了李琿。他自從回宮後,幾乎每天都被約束。但和他說了是“朋友”的我又算是什麼?因為各種原因,不能和他聯係,連話也不能說的朋友,又能算是什麼朋友。我們能做朋友,隻有在他允許的前提下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