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怒笑道:"怎麼?此刻你倒記得我是你大哥了?剛才出手的時候你的兄弟情到哪兒去了?"
而此時洪兆已經心中有了謀劃,卻故意仍是裝作一臉驚恐道:"大哥,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也就這麼一個侄子,你忍心讓洪家斷後嗎?"
洪荒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洪毅,後者此刻臉上仍然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他不禁心中一軟,道:"若是你今日放我離去,那我也便放了你兒子一條生路,如何?"
洪兆聽得他語氣漸和,知道洪毅已沒有生命之危,索性並指朝天,發誓道:"今日大哥離去之後,若我他日再有所為難,便讓我死於五雷轟頂之下。"
洪荒聽他發完了誓,便將抓在洪毅頭頂上的手拿下,卻並不放人,隻是帶著他落向山頂,他受傷實在太重,想要落到地上休息一下,但是他卻沒有聽出洪兆話裏的漏洞。
當山頂上一片劍拔弩張之時,山腳下的破廟中,仝天卻才從昏睡中蘇醒,他摸摸身邊,那個熟悉的人卻並不在身旁,他心中一慌,連忙跳起來,他覺得腦子中多了許多的東西,整個腦袋又漲又暈,但是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想要找到那個八年來跟他朝夕相伴的身影。
正當他在廟中遍尋不著之時,突然一陣強烈的震動將這破廟震的塵土飛揚,搖搖欲墜,他連忙跑出廟門,隻聽轟然一聲,整座廟倒塌在他身後。
天尚未亮,頭頂的天空被一道道的青光流火劃過,如煙花一樣爆開,美麗異常。但他卻更加緊張,因為他已知道這美麗背後所代表的凶險。
抬頭辨了辨方向,他轉身向著山上爬去,因為他已看出,大戰的地點,正是在山巔。
夜幕漸漸的變的清明了,山間的晨霧蒸騰升起,誰也不知道,此時在山腰的地方,正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努力的向上攀爬著,無論是被樹枝劃傷多少次,他都沒有停頓下來。
突然,一陣颶風從山間吹過,無數的長藤大樹都被吹的獵獵倒飛,根係淺些的甚至被連根拔起,巨大的山石被吹的滿山亂滾,所過之處,盡皆被壓出一條路來。仝天緊緊的抓住身邊的長藤,努力的將身子躲在一棵巨樹之後,唯恐自己被吹下山去。
片刻後,風終於停了,他長籲一口氣,從樹後走了出來,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除了極少數的幾棵大樹外,從山頂到山腰的樹幾乎完全被拔起,有的被那些巨樹攔了下來,但是更多的,都橫七豎八的躺臥在山腳之下。
就在他心裏惴惴的時候,從樹上砸下來一根吹斷了樹枝,砸在他頭上,他感覺到一陣眩暈之後,再次倒臥在了樹叢之中。
且不說仝天如何昏倒在山腰,卻說洪荒將洪毅帶到山巔之後,背靠在一座巨石上稍作歇息。而洪兆卻也跟著落到了山頂。
"大哥,你到底要這樣才願放了毅兒呢?"兒子的生死在對方手中掌握,他也隻能陪著笑小心問詢。
洪荒厭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手中的洪毅往前一推,沉聲說道:"你們走吧。"然而,話尤未完,卻見那剛剛得脫自由的洪毅滿麵猙獰,回劍向他刺來。
這變故來的實在太快,快的洪荒也來不及反應,他隻是被動的一掌拍向洪毅。
長劍狠狠的插入了洪荒的胸口,在插入他胸口的同時,洪毅瘋了一樣的將體內元氣注入劍身,整支長劍上升騰起的火焰,將洪荒整個包裹在裏麵。
而此時洪荒的手掌也拍上了洪毅的身體,一股大力將那洪毅狠狠的拍了出去,帶著那把包裹著火焰的長劍,如一顆彗星一樣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飛了出去,然後狠狠的砸入山石。
這樣的變故連洪兆似乎都沒有預料到,他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偷襲了洪荒,又看著洪毅被洪荒擊飛,他竟然沒來得及做任何事。
他顧不得再去傷洪荒,連忙向著洪毅落下的地方飛去。而洪荒,此刻已經再也動彈不得了,隻能躺在地上艱難的呼吸。
片刻後,洪兆扶著滿身是血,已經昏迷過去的洪毅再次出現在了山頂,他緩緩的向著洪荒走去。他雖然奸狠,但是卻對自己兒子極為愛護,但是現在卻被洪荒打的生死不知,他心裏已經恨洪荒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