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居中,那漢子說的精彩,眾位食客聽得也是酣暢淋漓,欲罷不能。
就在這時,卻突然有一人說道,“既然連波的事情是秘密,方如鬆在崖底的經曆又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公子,錦衣華服,臉上帶這些和百味居格格不入的冷厲之色,鷹鉤鼻,深眼窩,看人時候目光陰騭,顯得有些可怖。這位年輕公子坐在一張擺滿了酒菜的桌子上,一左一右各坐著一男一女,都低著頭安靜的吃菜,不言不語。偏偏這為首的錦衣公子麵前的碗筷,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隻有一杯酒,似乎是有喝過的跡象。
“你是誰?”
錦衣公子端坐,眼神朝著那說書大漢的方向瞥了一眼,道,“無名小輩,不足掛齒。”
這話,卻是沒有幾個人信的。
“藏頭露尾!”說書大漢冷哼一聲,繼續道,“這天下事,既已經發生,怎麼還說不得了?”
“你就如何知道,這是真的呢?”錦衣公子看他一眼,雖然表現的依舊很平靜,可那眼神好像是淬了毒一樣。
大漢又道,“你有如何知道,這不是真的呢?”
百味居二樓的眾位食客看到這發展,不僅沒有覺得掃興,反而一個個的躍躍欲試,雙目放光。
——親眼看這些江湖爭端,總比聽書有意思多了。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兩人的衝突會繼續的時候,三樓突然走下來了一個人,輕而易舉的化解了這場還沒來得及開始的爭端。
這裏,就要大致說一下百味居的格局了,一樓迎八方來客,無需身份,二樓武林中人,需以武敲門,三樓……三樓是從不對著客人開放的,據說是主人家的居所。
那豈不是說,從三樓下來的人便是這百味居的主人?眾人皆是好奇的,百味居雖然大大方方的開在城南,可是主人究竟是誰,卻沒有哪個人知道,要是今天能一探究竟的話,倒也是一樁秒事!
來人是一個絕世佳公子,麵上帶笑,水藍色的長衫更襯托得他麵如冠玉。他的腰上帶著一把劍,那就是他的武器,他是一個劍客。
不過,眾人的眼神卻下意識的往他的頭上去瞟,隻因為那裏有他的另一樣武器。這位公子束發的竟然不是簪,是一根成色極好的玉筆。
此人是誰,已經不用猜測了,便是玉筆劍客左傾城。
他一出現,就用三言兩語巧妙地化解了二人的爭端,讓兩人一個繼續喝酒,一個繼續說書。隻是,說的內容已經不是方如鬆和連波的事情了,那件事已經說完了,方如鬆初入江湖,能拿出來說的也隻有這一件事而已。
左傾城卻沒有就此離開,卻是朝著二樓東南角的一張桌子走了過去,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這笑容和他慣常掛在臉上的那種又不一樣了,平日的笑隻會讓人覺得春風拂麵,讓人感覺到他的和善,這個笑容卻能讓人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喜悅。
“你終於出來了!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有多麼擔心!”他對著那張桌子上的人說,言語中雖有抱怨,卻是實打實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