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也不去催他,隻是瞥了一眼老K腳邊的那隻斑戾貓,幽幽的說:“鑒於我們目前的處境,這個人工島上有可能隻投放了用於看守的斑戾貓一種動物。所以未來直到我們再次見到人群為止的時間裏,大約得靠捕獵你這隻寵物的同類來維生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老K沒怎麼在意,他腳邊那隻可憐的東西在小丁的注視下漸漸的抖的幾乎要站不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老K才終於把眼下的情況在腦子裏整理完畢。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想辦法確認一下我們目前的處境,而不是先認定我們確實陷入了未知的困境。”
小丁的眼裏終於露出了些許讚同:“不錯,雖然我對我們的情況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但在沒有找到證據證明之前,依然隻是推測。走吧,現在是跟著直覺行動的時候了。如果我的推測正確,那麼我們必須想辦法回到未來去。”
回到未來?老K突然想起某個同名的老電影,不過人家可是有十足把握,湊齊材料就能自由在各個時代穿梭,輪到自己的話有這個可能嗎?
胡思亂想對於眼下的處境顯然毫無益處,老K抓抓腦袋,直接把所有的疑問都丟到一邊,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人跡。
在沙漠裏徒步行走絕對不是什麼有趣的體驗,就算是對於他們這種體質超乎常人的人來說也一樣。
老K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衣服,光著的上身本來就有傷口,滾上了沙之後拍都拍不幹淨。在大日頭下一走,汗水冒出來,渾身又癢又痛,別提多難受。
小丁的情況比他好些,好歹服裝還算整潔。但是老萊德的身體終究是被關在那種地方,也不能指望他隨身帶有補給。走了幾個鍾頭之後,胃裏徹底唱起了空城計。
兩人都覺得這麼埋頭走不是辦法,小丁掃了眼身後縮頭縮腦但依然堅持跟蹤著他們的大貓,聲音是無比的陰沉:“最節約能源的辦法就是把你的寵物直接吃了,正好還可以給阿德莉亞報仇。”
老K沒發表意見,他比小丁餓的早的多,又一身的傷,現在早就渾身無力,隻是憑著意誌力撐著。
不過那隻斑戾貓給了他們一個驚喜。在小丁充滿了“吃掉你我就能活下去”意味的眼神下,它終於頂不住壓力跑了出去,不久帶回了一隻沙兔,獻寶一樣的擺到他們眼前。
老K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以示嘉獎。小丁早就抓過那隻兔子剝皮剔骨撕成兩半,舉起一半咬了一大口,另一半就遞給了老K。
眼看著老K滿目詫異的看著他卻不接,他呲了呲牙,滿嘴的血跡讓那張本來看起來還挺帥氣的臉一下子顯得鬼魅起來:“你不會是指望我能在沒火的前提下給你提供烤兔肉吧?你不吃那就都是我的。”
這當然不行!老K都已經餓得眼前出現金星了。知道小丁說出來就會做,他一把搶過那半隻血淋淋的生兔子:“想都別想!”
生肉的纖維很粗,極難咬斷,還沒有完全冷卻的血液帶著濃烈的腥臭味道,讓人幾乎能直接嘔吐出來。老K一邊努力撕咬吞咽,一邊燃起了無比強烈的必須脫離眼下這種境況的欲望。
元首島其實和利阿斯大陸是整體,當年的利阿斯上並沒有太多的水,圍繞著元首島的大片海水是飛貂花了高昂的代價在許多年裏慢慢灌溉出來的。
島上這片從大陸上帶來的沙漠實在不負它天然屏障的稱呼,老K和小丁這一走就又是好幾天。期間阿斑,就是那隻始終對他們不離不棄的斑戾貓,的貢獻絕對不可磨滅。
白天,依靠超強的感知,他們還能和它一起狩獵;而到了夜晚,在沙漠裏人類的身體毫無疑問是最脆弱的存在之一。
如果沒有阿斑每晚深挖洞穴給兩人休息,大約他們早就凍死在沙漠夜晚降到零下的溫度裏了。
這幾天老K覺得自己已經急劇的退化成了原始人。他對生沙兔肉從最初的抗拒到後來的麻木,現在已經能麵不改色的直接扭斷兔子脖子來喝血了。
要不是每次吃完之後胃部都會有相當的不適來提醒他那並非正常的食物,他都要錯覺自己可能天生就是隻野獸。
小丁的狀況比他還差。最初的時候他是兩個人中間看起來狀態比較好的那個,但是他的新身體顯然對於異類的食物接受度完全無法和老K比,事實上他從前天起就幾乎沒再吃過東西。
好在這天在他們的感知範圍內終於出現了人類的跡象。老K覺得鬆了一口氣,短期內小丁應該不會需要馬上回到他身上了。
然而即使有人他們也不敢貿然上前,那天白天他們也縮到了阿斑挖的洞裏休息,一直到將近午夜才敢出來,悄悄的往那片貌似是營地的方向摸去。
走了十幾分鍾,遠處地平線上暗色的空中映出了篝火的亮光,風中也傳來了人聲。兩人心裏又緊張又振奮,又往前走了一段,眼前終於出現了一片綠洲。
那片綠洲地方不大,四周圍繞著很多在老K看來長相十分奇怪的植物,不過這些植物倒是可以讓他們兩個人很好的隱藏身型。
綠洲的中央有一片不大的湖泊,粼粼波光對於老K來說簡直有著無法形容的巨大誘惑。他努力的吞咽著幾乎沒有的口水,拚命克製自己衝過去痛飲一番的欲望,轉頭望向水邊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