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其他人看不到颯,隻看到地麵上憑空多出一個大坑來,自然又是一波嘰嘰咕咕的議論。這讓颯越發清晰的有了一種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的感覺,簡直就想賴在坑底不出來了。不過這當然也隻能是想想,雖然他是精神體,比起肉體凡胎的普通人來說這麼趴著要無所謂的多,但一直這個姿勢也很丟臉。
好在至少他過來的時候沒實體化,除了本身就是精神體的那兩個之外,別人也看不見他,這臉丟的還不算太大。隻是他也感覺到了,除了薇拉和老K之外,似乎還有一股力量也在觀察他,那股力量不算弱小,但是十分純淨,就像是未諳世事的小孩子一樣。
這種疑惑在他看到老K身邊跟著的小孩兒之後迅速轉化成了鬱悶,一想到之前自己還被這麼屁大的孩子圍觀了,那種丟臉的感覺更加膨脹起來。
大概是他這種羞愧的感覺實在太強烈,原本還在嘲笑他的薇拉也漸漸收斂了笑聲,先給他做介紹:“這個是老K的兒子,小朱利亞斯。”
其實在薇拉介紹之前颯就大概認出來了,一來小孩兒跟在老K邊上,看老K那個表情就多少能猜到;二來每個人的思維波情況都是獨一無二的,就算現在還隻是個嬰兒,但有些特征是打從出娘胎就帶著的,很容易辨認。
認出這小孩兒的身份之後,颯那種羞憤的心情又攀升了一個高度。因為他想起來,當初剛剛見到小朱利亞斯的時候,對方就不小心露出過十分驚異的表情,而且還表現出了一種混雜著同情和好笑的情緒。當時他完全不明白那是為什麼,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現在想來那分明是長大之後的小朱利亞斯依然記得很清楚剛才那一幕!
突然間他就忍不住感到懊悔了,早知道就不硬衝進來了!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尤其是對於像他這種有著充足時空旅行經驗的人來說更是如此。雖然每個事件的發展都有無數種可能,但實際上事件的發展在單向流逝的時間線上的可能性是唯一的,就算他現在通過時間旅行回到幾分鍾之前順利阻止了自己硬闖,最後估計自己還是會以其它的方式跌到這裏,在地上砸出深坑來。除非他能選擇讓自己不成為這個時間點上的這個自己,那麼他才有可能在這件事上擁有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選擇。
不過這種讓自己成為另一個自己的能力目前來說還是一種謎一樣的存在,老K曾經順利進入過不同的平行世界,並且寄生在那個時候的自己身上。但就算是這樣,最終他也不能直接取代對方。
當一個時間點上發生的事件因為事件本身的多樣性而產生了不同的結果,這些結果會導致之前的世界分化成多個不同的平行世界,而在這些平行世界裏的每一個事件主角會因為這種分化而成為完全不同的個體。這些個體在曾經的某一個時間點之前其實是同一個個體,但在經過了那個時間點之後就被分成了不同的單體。這個時候,隻有繼承了事件分裂時候最大發生可能的個體才會順利繼承事件前個體的身份,而其它那些平行世界裏的個體則在那一點上產生了細微的變化,從而成為了“其他人”。
想要取代其他人的生活,目前來說除了傳統的通過幽禁或者謀殺掉對方並取而代之之外,暫時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想要通過修改特定時間發生的事情來達到這一目的,至少目前還是不太可行的。
老K他們圍觀颯狗吃屎,在旁人眼裏看來就隻是老K突然在半空裏蹲下不動了。他們不清楚老K怎麼會突然這樣,李老頭也不是有耐心的人。他的幫手這會兒也到了頂樓,正在通過樓頂的天窗往屋頂上爬,回過頭看了一眼笨手笨腳的那幾個人,老頭決定不能依靠他們的幫助,還是要自己動手。
因為還要跟老頭說話,老K飄出的位置距離樓頂邊緣不到兩米,小朱利亞斯就在他腳邊漂浮著。小樓是很傳統的帶尖屋頂的建築,屋簷突出外牆能有半米多。李老頭看了一會兒,估算了一下距離,立刻就展開了行動。
他的身上常年會帶著一些小刀繩索之類的東西,這次用到的是一個環扣。這個環扣本身帶攀岩繩,一頭是個鉤爪,另一頭就是環扣本身。把它握在手裏甩一下,鉤爪飛出可以勾住目標位置,鉤爪下帶出的繩索則能讓人懸掛在上麵。並且鉤爪上還有控製按鈕,可以控製繩索的縮放。
老頭把這玩意兒緊緊握在手中,看準方向就從屋麵上躍了出去。右手向後甩,左手則直接舒展出去撈小朱利亞斯。
老K的反應不慢,李老頭有所行動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不過仍然被老頭動作的敏捷給嚇了一跳。做為一個普通人來說,老頭顯然已經十分不普通,他的動作在常人眼裏大概速度已經到了神出鬼沒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