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我覺得你可以離開了。”鄒秀容再次下了逐客令,看樣子,今天不把安小兵趕走,她還真有些不甘心了。一想到剛才竟然在他的麵前失態,就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心裏頭感覺怪怪的。
“好吧,我來是找你要獎金的!”安小兵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這個主意,要是拿不到獎金,自己完全就有理由賴在這兒不走了,多好的拖延時間的辦法。
鄒秀容冷笑一聲,道:“我就知道你來我這兒不是為了看我。”說著從手包裏麵拿出一遝錢,說道:“這是我剛才從所裏回來的時候,給你領到的。本來是打算個給你打電話的,不過你倒是來得正好。”
這話分明就是在懷疑安小兵就是衝著這五萬塊錢的獎金來的。
安小兵太痛苦了,他很想對著鄒秀容大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冤枉了一顆善良純潔的心的主人?”
不過這話他沒好意思說,他可不想表現的是在求對方的模樣。
一想到拿到錢後,自己就沒有留下來的正當理由了,安小兵就覺得嘴裏一陣苦澀,感歎老天太不公平了,自己不就是想多看看美女麼,多麼正常的想法,難道就這麼天理不容?
“喂,你是不是想讓我還舉著這幾萬塊一天。”鄒秀容拉下了臉,聲音冰冷如斯,一如既往。尤其是當她看到安小兵一臉呆滯地瞪著自己的胸口時,就覺得有些不爽。
但是,我可以作證,她這次確實冤枉了安小兵。
安小兵隻不過是在苦苦思索留下來的借口而已,所以眼神就有些凝聚,然後一個沒注意,就凝聚在不該凝聚的敏感地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睛又背叛了意識,我隻能表示,安小兵本人的意識還是非常純潔的,至少剛剛這個時候。
臉上有些不自然,安小兵活動了一下有些呆滯有些生澀感覺的眼球,卻沒有把錢拿過來,而是找了一個借口,為下次來見鄒秀容埋下伏筆,“你幫我保管著吧,我打算功成身退之後,用這些錢建一個醫館的。”
“哦?”
鄒秀容不太敢相信,安小兵竟然還有這樣的宏圖遠誌,她甚至有一種刮目相看的衝動了。
可是這原本可以無限蔓延的好感遭遇“功成身退”四個字後,又徹底消失了,就這廝,就這個無賴,還功成身退?不可能吧,無賴,流氓,混混,不管哪一個詞和功成身退好像都不怎麼搭配啊。
鄒秀容成功滴運用自己的大學現代漢語的語法知識,一一排除了這幾個詞的分別與功成身退這個詞搭配的可能性,才很負責任地突出“哦”這個字。
因為,從她的本意上講,作為一個為人民服務的人民警察,她很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個草率的舉動或者一句話,傷害一個年輕人熱情向上的心。
不得不說,她的本意很好,可是偶爾也會出現錯誤。
就比方說,剛才她的帶有懷疑和質疑的一個字,所造成的潛在的影響,就是難以估量的。此時此刻的安小兵的心髒,就仿佛是一隻利箭狠狠地紮在上麵,然後洞穿。
他腦海一陣翻騰,幹嘔了幾聲,很想吐出點血來給鄒秀容看看,自己被他傷的多深,可是一切都是徒勞,除了嘔出一口讓鄒秀容緊皺眉頭的痰而外,哪裏有一絲血跡?
所以,鄒秀容更加鄙視他了。
“我是很認真的好不好!”安小兵伸直了身體,可以地將自己的身板兒挺直,然後用一種嚴肅的語氣表示抗議。
不幸的是,鄒秀容隻是輕掃了一眼,直接無視了他的認真嚴肅,因為她實在是見過太多次他的嚴肅認真了。
“不管你是不是認真的,反正這錢你自己拿著,我可不管。”鄒秀容沒有商量的語氣讓安小兵很是惱火,不過想了想,這還是怪自己平時太不正經了。
他站起身,道:“既然你執意趕我走,我走就是。”轉身就走。鄒秀容愣了一下,握著錢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卻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站起身來。
從鄒秀容家裏出來,安小兵心裏很憋屈,在他的印象中,鄒秀容好像沒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別說他不知道,就連鄒秀容也不明白今天自己是發了羊癲瘋了還是什麼的。站在門口,怔怔地看著安小兵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她輕輕歎了口氣,臉上的冷漠和高傲一掃而空,整個人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而這,才是她的真正麵目。平時的她,總是表現出一副看淡一切,藐視一切的樣子,其實她的心裏相當脆弱。她始終戴著一副麵具,隻有在沒有人的時候才敢卸下。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脆弱的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