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甥兩位一起把注意力投向了坐在沙發一角的淩客，肩膀稍稍翕動著，見他正以手加額，掩飾著自己的失態。
“小夥子，你怎麼了？”張秉政好奇地問。
“對不起，張叔叔。”淩客一開口就把關係拉得很近，他低聲說，“這開養老院的事兒，是我冒昧地給思瀾出的主意，要怪，您就怪我吧。”
“誒？你為什麼喜歡做這個項目？”
“我是一個孤兒，從小由繼父母養大，所以對親生父母有很深的期盼，更珍惜養父母對我的養育之恩，從小就夢想能開家養老院，讓自己和天下人的父母都能有一個幸福的晚年。”
“啊？小小年紀，竟有這份情懷！”張秉政注目了淩客一會兒，又對曠思瀾詢問，“這是你同學吧，他家哪兒的？”
“黑龍江的，自小家境貧困，但品學兼優，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曠思瀾回答說。
“你看看，差不多的年紀，人家的素質和理想比你勝出幾籌？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向你這位同學學習！”張秉政說罷，仰在老板椅上歎了口氣，生出一些感慨。
曠思瀾小心地問：“舅舅，養老院的事兒，怎麼辦？”
張秉政眯了下眼，沉吟未語。
一旁的淩客則站起身來，給曠思瀾使了個眼色，說：“張叔叔，您忙吧，我們不打擾了。”說著向張秉政微微頷首了下，與不太情願地跟過來的曠思瀾一起開了門，走了出去。
在剛剛要到電梯口的時候，李秘書在後麵氣喘籲籲地奔過來，對兩人說：“張局長說了，讓你們盡快提供一份草案，如果合理並有很好的社會效益的話，可以考慮你們的項目申請！”
“太好了！”曠思瀾大喜過望。“替我向張局長表示感謝！”淩客對李秘書說。
當電梯門緩緩關閉、李秘書的笑臉消失後，兩人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喜悅，雙雙抱住，歡呼雀躍了一番。
項目策劃書很快在淩客的辦班加點下當夜完成，並在第二天呈送給了張局長。三天後申批完成，同意運作。
曠思瀾與淩客站在破落的院門前，用一把生了鏽的鑰匙打開了大鐵門，踏著半人高的荒草走了進去。
“院子需要平整，這樓房也需要內外裝潢一下，要不少錢吧！”曠思瀾皺著眉擔憂地說。
“別怕，我早就算好了，連裝修帶設施二百九十萬左右就能妥當，這樣我們就能正式運營起來。雖不能一步到位搞得多麼豪華，但溫馨、幹淨的標準還是能達到的！”淩客滿臉興奮地說。
“可是，現在我們手裏隻有一百萬，剩下的錢怎麼辦？”
“賒，隻能是賒欠。裝修方麵，無非就是材料商和施工隊，我們這一百萬隻夠工程前期的啟動，餘下的欠款，我們在經營過程中慢慢想辦法還。”
“能行嗎？聽說，附近的養老院一個床位也就兩三千塊錢，我們前期隻能安排五十個床位，投入的接近三百萬，什麼時候才能賺回來？”曠思瀾撚著指頭算經濟賬。
“你怎麼滿腦子都是錢哦，我們做的本來就是一種公益事業。”
“公益？那我問你，你對老人的興趣和對錢的興趣哪個大？”曠思瀾揶揄他道。
“錢！”
“那你還開什麼養老院？”
“你太目光短小了。床位費隻是我們收入的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吸納大量的社會捐款，而且，這一次可是名正言順的。最重要的，這可以提升我們組織的社會形像，不要忘了，得人心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