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出手幹淨利落,都不帶看的,就準確無誤的一劍鏟過去,還是正對心髒的位置,管你是妖邪也好,活人也罷,沒掉一層皮怕是跑不掉的。
可是桃木劍一出,卻在半空一滯,蘇桃扭頭,就見對方單單是伸出兩隻手指,一下就把勢如破竹的桃木劍給夾得死死的,任琴兒使出吃奶的力氣,愣是動彈不得分毫。
琴兒先是一愣,隨後也扭頭看著對方,眉頭皺得很厲害,沒想到一出門就遇到對手,結果隻一眼,她戒備的心就放鬆下來,因為夾住她桃木劍的不是別人,正是多日不見的老板。
她看著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叫出來,老板也不看她,而是麵向剛才那個大尾巴怪逃遁的方向,隨後轉身回屋。
“不追嗎?”琴兒有些著急,跟上去問他。
老板沒回頭,隻是很淡然一句:“受了傷,跑不遠。”隨後就進到一個破爛的房間,坐到床邊扶起一個倒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孩子。
蘇桃認得他,就是今天被顧瀟馬車撞到的那個孩子,隻見他臉色死灰,身上露出來的地方全是青黑色的,嘴唇也黑得如中了毒,皮膚有點皺,像個老太婆似的。
“他被吸了精氣?”琴兒比蘇桃懂,一眼看出孩子不對勁。
蘇桃愕然,原來這就是被吸了精氣的樣子,一個窮苦的孩子啊,這妖怪太可恨了。
老板倒是平靜,點了點頭,隨後輕輕的把他放回床上,起身就要出門。
哎,這就走了?不救人啊?蘇桃想說話,說不出來,還好琴兒也是這個想法,追著他問:“不救他嗎?”
老板停下來,微微的回頭看那孩子一眼,緩慢的說道:“已經死了。”
……蘇桃看著那個孩子,心裏百般不是滋味,這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白天才被馬車撞了,晚上又平白的被妖怪吸了精氣,看他住的房子跟白天的樣子,怕是這輩子都沒過上一天像樣的生活吧。
琴兒也默默的看了那個孩子很久,不過她不像蘇桃這麼感傷,而是化悲憤為戰鬥欲,提劍就衝了出去,她要去找那個妖怪,給他報仇,這才是對他最大的憐憫。
那妖怪被老板打傷,好像流了不少的血,琴兒根本不需要通過妖氣來追蹤,直接跟著血跡就能跟上去。
不過這血流得會不會有點多了,一路上沒斷過,老板啊,你該不是割了人家的動脈吧?
琴兒倒是沒有這個顧慮,她現在一門心思就是要找到那個妖怪,任何人都阻攔不了,簡直到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地步。
一路跟蹤到野外,血跡更是明顯,恍如血崩似的,沾得到處都是,而且從地上的血跡的拖行痕跡來看,對方狀況很差,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摔倒的痕跡。
血跡最後停留在郊外的一座破山神廟外,月光很亮,在門口可以看到血跡從腳下的泥土一路延伸到山神廟裏麵,直到沒入黑暗。
“就是這裏了。”老板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隨後走上來跟琴兒並肩而立,氣都不帶喘的,可憐了琴兒跑得連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