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還是第一次進入石室,石室裏有個玻璃隔間,裏麵坐著一個萎靡不振的人,雖然隻是背影,她還是一眼認出他來,她走到玻璃旁邊,敲著玻璃叫他:“臭道士。”
她不知道他在幹嗎,但是她才出聲,原本還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臭道士赫然抬起頭,隨即一下跳起來,瞬間撲到她麵前,要不是隔著一塊玻璃,他早已一把將她撲倒。
他撲到玻璃上,嘴立刻齜起來,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雙手一直在玻璃上抓,不停的抓,咬牙切齒的好像要吃了蘇桃。
她猝不及防,被他嚇得踉蹌倒退了兩步,險些摔在地上,還是晏殊過來扶住她,她才穩住身形。
但是臭道士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跟一頭野獸一樣,瘋狂的試圖撕咬抓拿她,喉嚨裏發出“嗚嗚”的暴虐聲,表情凶狠,雙目通紅,十足一頭瘋狗。
蘇桃的眼眶幾乎是瞬間就紅了,根本無法接受,扒拉著晏殊迫切的追問:“為什麼會這樣,他怎麼了?”
晏殊看著她,十分不忍心的說道:“他本來就是小鬼,昏迷之前被主人奪取了心性,所以現在沒有任何思想,就像一個殘暴的野獸,把一切靠近都當成威脅。”
蘇桃喉嚨哽了哽,好像被人硬塞了一塊石頭,吞不下去吐不出來,默默的挪了兩步,想要去摸摸他,他卻一下受了刺激,喉嚨的“嗚嗚”聲更甚,張嘴“哢哢”的碰撞著玻璃,發了瘋似的想要咬她。
“走吧,他不認得你了。”晏殊拉著她,不顧她的不舍強行將她帶了出去。
一出來,蘇桃就蹲在石室門口哭了。
晏殊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好也跟著蹲下來抱緊她:“會過去的。”
是啊,會過去的,她現在的痛還比不上老板曾經的十分之一呢,老板都過來了,她為什麼不可以?
隻是道理我都懂,但要真的做起來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說嘛,誰不會呢?
可她不想晏殊擔心,還是強撐著精神跟他說沒事,讓他回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不用管她,他是閻王,有的是事情要做,總不能一直陪著她。
晏殊張了張嘴不知道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在留下一句有什麼事盡管去地府找他,之後就轉身出了門。
此後的幾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反正就是沒日沒夜的睡,醒了睜開眼發現天黑了,閉上眼又睡,然後被外麵的鑼鼓喧天吵醒,翻個身蓋上被子又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如此醒了睡睡了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門口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你好,請問有人嗎?”是個很好聽的女聲。
因為姻緣鋪很少有人來,加上紅漆木門會自動開關門,所以他們以前都不會主動關門,這次大概是因為有生意上門吧,木門自己打開了。
蘇桃不想理會,掀起被子蓋住腦袋,蜷縮著不想聽,得不到回答她自己就會離去的了。
然則敲門聲卻很堅持,一直在“噠噠噠”、“噠噠噠”的敲擊,然後鍥而不舍的追問:“請問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