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師傅雖然嘴上說著恨毒了那個男人,實則上她卻從來沒做過任何傷害那個男人的事情,甚至連當麵跟他對峙討一個公道的勇氣都沒有。
“在我印象裏,師傅這十餘年來都沒怎麼下過山,因為她說她怕她一下山,回來之後又是滿身的屍體,血染的河流。
都給整出心裏陰影來了。
不過你不是說你們魔教當年被殺得隻剩下十來個人了嗎,你師傅不下山,那你們魔教是怎麼壯大到今天的局麵的?還有啊,你是從哪裏來的?
這點安安倒是沒有隱瞞,因為似乎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們的教眾絕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有的是被官府、惡霸欺淩,走投無路之下上山投靠,一部分是遭遇了天災人禍,在山下尋不到生路,如此才上來的,至於我,是十年前我師傅在絞殺山賊的時候救回來的。”
絞殺山賊的時候救回來的,所以你是被山賊捉走的?
“不是。”安安否認得很是幹脆,可以說是很冷血很無情了:“是我父母把我賣給了山賊當奴才的。”
……還有這樣的父母?
安安看了蘇桃一眼,笑得有些諷刺:“你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當然無法體會那麼那人吃人的生活了,窮人家孩子多,養不活了就扔掉,運氣好的把她賣給有錢人當下人當小妾,還能填飽肚子,算是對她最大的恩惠了,總比一家人圍在一起餓死好。”
……其實我也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我隻是比你們運氣好一點,生活在社會主義社會而已,感謝革命先烈,讓擁有一個衣食無憂的童年。
老板聽到她嘀嘀咕咕的就忍不住笑了一下,打趣她:“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該感謝誰?”
感謝……“感謝我老板,給予我一個新生。”蘇桃立刻溜須拍馬,惹得老板哈哈大笑,揪了揪她的鼻子,寵溺的一句:“最會拍馬屁就是你。”
蘇桃笑,摟著老板的腰,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
他們兩個你儂我儂的,倒是引來安安跟易笑的一陣羨慕,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蘇羽這麼煞風景,又仰著脖子一口灌了手裏的那碗水,幹嘛呢,演憂傷啊?還是說……你真那麼渴?
“不過我也不用羨慕你,雖然我是師傅收養的,但是師傅待我如親生女兒,從來沒讓我吃過虧受過苦。”安安說著很得意的揚起下巴跟蘇桃炫耀。
行了行了,知道你有個愛你如自家孩子的師傅了,說得好像我沒有似的,我不僅有個愛我如自家孩兒的老板,還有哥哥、爸爸跟媽媽,你還跟我比,不是找虐嗎?
不過我敬老,不跟你計較。
“其實除了我,我師傅以前好像也收養過一個孩子,是個男孩,可是後來那個孩子不知去向,師傅大概就是把對那個孩子的感情都傾注在我身上了吧,隻是這事師傅從不讓人提及,我也是從幾位長老那裏聽來的。”安安說著陷入了沉思。
應該很想知道那個忽然失蹤的孩子是誰,長什麼樣子,差點就要跟她爭寵了,慶幸慶幸。
之前安安說了那麼多,蘇羽都是靜靜的聽著,並且保持著一副苦大仇深的臉,從來不插嘴,這次說到她師傅的養子,他居然破天荒的一句:“她大概是對他失望之極吧,所以才不讓別人提起他,以免玷汙了她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