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著懷裏的顧初年,看著那輪冷冷的月,未滿,半月牙像極了一個人的眼睛,他看得恍惚。

懷中的人閉上眼,長睫似乎不安,頻頻跳動,唇抿得發白,她卻一語不發。

很安靜,靜地顧初年聽見有個聲音再問:到底,現在你知不知道你抱著誰?到底誰才是替身?

誰都可以知道,唯獨他。

安景旭說看不清顧初年,顧初年卻害怕,因為她看的太清了……

這生日會本就是顧誌誠的記者招待會,記者們得到了滿意答複,也算了了正事,之後便是一些所謂的有頭有臉的臉三個五個地聚在一塊,不是說權,就是說錢,著實無趣的很,顧初夏實在不喜歡,也不去湊熱鬧。

趙顧墨被一群女記者圍住了,美名為:采訪,實則嘛?有待考究,趙顧墨在一群女人之間周旋自如,像顧初夏投來似求救非求救的眼神,顧初夏權當空氣,自然識趣的走開,不去打擾某人的好事。尋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著。這顧家雖然顧初夏生活了十幾年,但是陌生的很,也不喜歡這裏的氣息,沾染了顧家父女的氣息,去了後院,那裏很安靜,甚至有些荒涼,這是顧宅最荒蕪的地方,卻是以前顧初夏母親最喜歡的地方。

顧初夏走近園子,坐在木椅上,伸手拂過木椅的椅背,那些兒時刻的字還在,沒有被腐蝕,紋路反而更清楚了。

小夏與初初……

那時還真是天真,刻下這樣無趣的文字,顧初夏隻是自顧冷笑一聲,便逛著園子。

園子裏那棵荼靡樹光禿禿的,還沒到開花的季節,顯得有些頹敗,這是以前母親種的,顧初夏記憶中,母親最喜歡這種花了,她也是很喜歡的,所以才在園子裏種了一顆,樹長大了,但是人卻不再了,以前母親最喜歡在樹下彈琴了,現在樹下卻長了草,落葉一地。顧誌誠應該沒有來過吧,如果是怕睹物思人他為什麼還要住在這裏,如果不是,那為什麼不好好照顧母親的樹。顧初夏心裏荒涼,為母親不值,那個虛偽的男人,永遠都是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哪有什麼真心。

看了園子,顧初夏隻覺得心冷,便走出去,卻在門口處遇上了秦隨風。

秦隨風似乎總是笑著:“顧初年。”

顧初夏抬眸,卻不動聲色,也不指出自己是顧初夏,畢竟今天她當的是顧初年。

隻是一麵之緣,談不上熟識,顧初夏實在熟絡不起來,有些疏離地問:“有事?”

秦隨風卻興趣大增,繞著顧初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的顧初夏很是不自在,他卻感歎道:“真的長得一模一樣,我都有些分不出來。”一雙斜長的眸子一泠,又喊了一聲,“顧初夏。”

顧初夏淺笑,這個秦隨風好厲害的一雙眼啊,她淡淡說:“你居然也認出來了,我們隻見過一次。”

秦隨風淺淺一笑,嘴角有若隱若現的酒窩:“因為顧初年不認識我,我要是叫她,她應該會問我是誰,剛才你沒問。”

都說有酒窩的男人很狡猾,顧初夏覺得是這個理,自己也大意,居然讓他試探出來了,還好不是別人,當下也不介意,隻是態度還是疏離:“沒想那麼多。”

秦隨風有些別扭,卻笑得平易近人,讓人難以產生距離感:“上次那個……走得匆忙,來不及介紹,我是秦隨風,安景旭那個小子的發小。”

是,走得匆忙啊,被安景旭趕得都來不及留下姓名。

顧初夏不由得想起上次見秦隨風的情景,便說:“上次謝謝你。”

秦隨風擺擺手,隨意灑脫得很:“不用客氣,我和安景旭什麼關係,用不著,再說那廝陰險啊,恩將仇報,不過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下次有病再找我。”說起某發小,秦隨風臉上有種無奈又無力的感覺,卻又是眉飛色舞。隻是這措辭實在有些……似乎任何人都不愛聽一聲說下次再來。

顧初夏有些愣在哪裏,覺得這個秦隨風的思維模式確實有些讓人……無語,便笑著說:“等安景旭病了,我會找你。”

有些意外,安景旭那廝陰沉精明,這秦隨風隨行灑脫,這兩人要到一塊,成了發小,顧初夏不禁為秦隨風有些惋惜,一定被安景旭那個資本家壓榨慣了,就上次看來也是,安景旭肯定將人吃得死死的。

顧初夏的回答純屬敷衍,沒想到秦隨風卻來一句:“到時候沒準你和安景旭合約終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