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居然自曝弱點了,給安景旭灌了一肚子壞水,也不知道他打算怎麼潑人,顧初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麼?”沒什麼好怕的,不就是買鞋嘛,難不成她連藍烈的陷阱的不怕,沒道理會敗給一雙鞋。顧初夏自我鼓勵。

安景旭邪氣的理所當然:“慶典,難不成你穿著——”揶揄戲謔的眸子看向某人的腳,“這雙鞋去。”

顧初夏也順著看下去:這鞋怎麼了,舒服,輕便走路健如飛,咋穿咋爽……綜上都是在誇顧初夏腳上那雙半舊不新的帆布鞋。

顧初夏大概是第一個二十多歲,鞋櫃裏隻有帆布鞋的女人。安景旭拂額,每次在公寓看到那一櫃子各種品牌的帆布鞋,安景旭就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某人收回看鞋的目光,投向安景旭,那眼神甚至不如看鞋那樣溫和無害,似乎有些防備鄙夷:“不要公報私仇啊你。”

安景旭覺得自己被嫌棄了,從顧初夏那裏得到的目光居然不如一雙眼來得‘慈善’,真是讓人好氣。嘴上偏偏笑,眼裏妖邪地很:“我是那種人嗎?”

某人似乎很沒有自知之明。安景旭是什麼人,整個上海問一圈,大概分這幾種答案:深不可測,無恥卑鄙,陰險毒辣……你說他是不是這種人。

答案毫無疑問,顧初夏回答的立竿見影:“是。”這廝什麼勾當不幹,尤其喜歡‘傷天害理’‘損人不利己’,顧初夏用四個多月的親身實踐總結得來的。

安景旭不可置否,竟笑得越發奸詐:“那好,我自認不辜負你。”

“……”

安景旭充分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不是公報私仇的人,答案很顯然是:那是當然。

天終於在綿綿細雨中完全暗下來了,這樣的天氣,這樣的陰翳,注定今夜不能寧靜。

顧初夏第二次去那家店,上一次也還安景旭帶去的,四個月了,似乎什麼都沒有變一樣,依舊那個女服務眼,依舊是安景旭選的禮服,依舊是顧初夏最討厭的白色,依舊是她穿著歪歪扭扭的高跟鞋,安景旭還是一副鄙視,幸災樂禍地取笑:“顧初夏,四個月,你穿高跟鞋的技術一點長進也沒有。”

顧初夏鄙視:“你那還挑了一雙更高的,公報私仇的小人。”

安景旭卻對他自己的小人行徑坦蕩蕩地接受,順手給顧初夏換了一雙更好的鞋子,生生將顧初夏一米七的身高穿成一米八,也好,方便顧初夏瞪某人。

這些場景那樣相似,隻是這是最後一次了。

今夜之後,或許顧初夏便再也不穿高跟鞋了,或者是白色的裙子。

慶典在雨後名下的會所舉行,會所外裏三層外三層全是豪車,可想而知安景旭都請了些什麼人。

顧初夏挽著安景旭走進去,她隱隱不安,安景旭卻依舊雲淡風輕地與人寒暄,顧初夏隻是偶爾敷衍幾句而已。

才剛開始沒多久,顧初夏就覺得很累,可能是一顆心總七上八下的吧,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了,今夜有太多未知等著她,她突然沒有信心了,確實她哪來的信心可以認為安景旭對自己動了心,然後心軟,然後大獲全勝,至少安景旭從來不曾露出蛛絲馬跡。

顧初夏坐在一處安靜,聽著琉璃蓬外砸得繁亂你的雨滴,四處睃了一遍顧初年和趙顧墨都還沒有來,更有些煩躁了,拿了一杯酒便自顧喝著。

顧初夏覺得她根本就不是這個繁華圈子裏的人,這種觥籌交錯,紅燈酒綠與自己太格格不入了,她渾身不自在,這才剛剛偷了個小懶,某人就來催開工了。

“這才剛剛開始,來的時候不是還期待嗎?”安景旭一身黑色款款而來,俊臉被琉璃華燈籠的混忽明忽暗,似九重天的謫仙,偏生一雙眸子陰冷邪魅。

顧初夏眼一眯,倒抽一口冷氣:這廝氣場太強,偏生一副好皮囊,還是第一人能將謫仙與妖孽如此契合地集於一身,這人與生俱來就是女人的克星,禍害啊。

顧初夏收了收肆意打量的視線,裝著又抿了幾口酒,臉微紅:“受不了那些阿諛奉承的嘴臉。”

安景旭淡淡一笑,似乎柔和了滿臉的冷峻,燈光下更顯得不著地氣的妖邪:“我大概也是那種人。”

安景旭說自己是阿諛奉承的人,這大概是最好笑的笑話,整個上海誰又有膽量讓安景旭對他阿諛奉承一個?除非他不想活了。

顧初夏對這種冷笑話選擇冷哼:“錯。”一個字,深深的鄙夷。

安景旭要是阿諛奉承,這個上海就要變天了,不過那種概率為零。就像今天的天氣會有星星一般,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