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微微抿著,棱角分明的側臉漸進覆上一層陰霾,幽深的黑眸微垂:“恨就恨吧,總比陌路要好。”忽而冷笑,寒烈而陰沉,“我倒要看看,她會不會舍不得,能為了趙顧墨到哪個地步?”

他坐回轉椅,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圈,模糊了他的側臉。

安景旭幾乎不抽煙,隻有煩躁之時才會,煙灰缸中卻滿滿都是煙頭。

秦隨風被安景旭一句冷悠悠的話給驚到了,雙手撐在桌麵,唇角抽了抽:“你不會想以此來威脅顧初夏吧?”薄唇微張,驚愕鳳眼對上安景旭影沉沉的眸子,“然後呢?”聲音拔高,不可置信,“強取豪奪?”

這四字箴言,雖然是安景旭的作風,但是從來沒有用在顧初夏身上。

安景旭忽而眼沉,而冷,嗓音邪魅又寒澈,不答反問:“如果她在乎趙顧墨,會不會就聽話了呢?”問完,他便沉默,眸光若有所思,望不盡的黑色,像夜色的井中月。

秦隨風咋舌,又瞠目,險些沒驚掉下巴,這也太驚悚了吧,不敢苟同的睃著安景旭,幾乎氣急敗壞地吼出來:“顧初夏是長著利齒的狐狸,你就不怕她會反咬你一口?和那個女人鬥,你可一次也沒有占到贏頭,就能保準這一次她會任你為所欲為,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話也就秦隨風敢說,雖然是實話,不怕閃了舌頭,也怕安景旭殃及無辜啊。

往事不堪回首啊,往回一看,秦隨風還真是嚇一跳,多少次,安景旭栽在顧初夏手上啊,人、財、身、心具賠了,所以,不是他滅自己兄弟威風,是前車之鑒不可不鑒啊。

隻是,安景旭恐怕好了傷疤忘了疼,折磨狠了一番,還不知道望而止步。

秦隨風看了看安景旭一張冷沉決然的俊臉,搖搖頭,這人怕是不撞南牆心不死,撞了南牆也不死心啊。

這不,某人一字一字森然:“若是她願意,從此之後,她就是我的女人,與趙顧墨沒有任何關係,若是她不願意,那趙顧墨對她也不過如此,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耗著。”

人和心,他總要得到一樣的,攻心為上。

秦隨風細細想了一番,這麼聽上去好像在理,勝了得到了人,輸了也安了心,確實沒有破綻……

但是對方是顧初夏,可就不能半點大意了,秦隨風還沒見過她那樣狠得變太,冷得恐怖的女人。

一輩子啊,一個人能有幾個一輩子啊,安景旭的一輩子,可以賺多少錢啊,可以搶多少地盤啊,可以吞了多少集團啊,再不濟可以睡多少女人啊……他丫的安景旭至於就耗在一個女人身上嗎?連他這個局外人都替安景旭可惜了,大好時光,非要與一塊硬邦邦、冷冰冰的石頭較勁。

這簡直就是瘋子行徑好不好,這個世上,男人沒有錢會死,沒有權也會死,但是沒有女人,還不是沒有不生不死嗎?安景旭現在有錢有權了,怎麼就為了一個女人不生不死呢?這是什麼道理?

秦隨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拿一輩子去賭一個女人,這種事情也就隻有你這樣的瘋子做的出來。”他繞到安景旭麵前,將安景旭手上快要燃完的煙頭搶了,丟在煙灰缸裏,開始淳淳教誨,“那好,我先假設顧初夏不舍得趙顧墨。”背脊一涼,就看見安景旭一雙冷沉沉的眸子一波又一波的寒光,叫人冷得壓根打顫,他心髒顫抖了一下,立馬重新擺出一副拽到天上的樣子,給他睃回去,“幹什麼一副殺人的樣子,我假設一下你就受不了了,到時候顧初夏真為了趙顧墨向你妥協的時候才有的你難受。繼續假設,如果顧初夏願意那個……聽話,那孩子怎麼辦,你確定你能夠將顧初夏與別的男人的孩子視為己出?我覺得你會一時忍不住毀屍滅跡了的可能性更大。”

秦隨風一臉懷疑,他還不知道安景旭那個家夥,就是個醋桶子,而且尤其某人一動氣,緊接著就是殺氣。要是這事真成了,以後安景旭要天天對著那個情敵的孩子,有人遭殃就是安景旭被醋淹死了。秦隨風敢篤定!

安景旭漸進斂了眸中的殺意,唇角慢慢爬上一絲淺弧莞爾:“將來我們也會有我們的孩子。”安景旭想,如果可以,他希望顧初夏給她生個孩子,隻要一個就夠了,最好是女孩,長得也像她,性子也隨她,隻是他和她的孩子,這樣就好,他一定會很疼愛那個孩子。

秦隨風冷哼:“這也隻是假設,孩子倒是有現成的,你能將就一下嗎?”他故意強調了將就二字,一臉的揶揄。

果然,安景旭臉色一冷,眸光彙成灼燙光點,鎖在秦隨風眸中,一眼火光,嗓音像煙熏般艱澀,從喉間磨出一句:“隻要是顧初夏生的,我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