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凝,我接受你的提議。”
趙顧墨毫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說完才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黎墨也抿了一口,蹙眉,放下,咖啡都冷了,似乎來得早了些呢。
她淡淡開口:“考慮好了?”
“讓黎家盡快動手吧。”不需要考慮,他回答果斷。
黎墨笑笑,卻不變喜怒,鳳眸半彎,掩了清波:“那我們的訂婚儀式也該要好好準備準備了。”
黎墨提出訂婚的時候,趙顧墨也是吃了一驚,一直反對抗拒婚事的人卻要求訂婚,他便提出了這麼聽似荒唐的條件。
荒唐,但是黎墨卻接受了,趙顧墨還是忍不住好奇:“你為什麼要答應這麼荒唐的婚姻?”又說,“以你的身價,以黎家的背景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至少現在落魄的趙家配不上黎家的身份,這一點毋庸置疑。
黎墨隻是笑笑,抬頭看著趙顧墨反問:“你說呢?我為什麼要選你?”
為什麼啊?黎墨也問過自己無數遍,為什麼要提出訂婚,為什麼欺騙黎家人說腹中孩兒是趙顧墨的,為什麼要求爺爺答應趙顧墨的荒唐要求……這麼多為什麼呢?趙顧墨大概不知道吧,怎麼會知道呢?她自己都不清楚呢。
趙顧墨也沒有揣測,隻是直言,表明自己的立場:“黎墨,除了愛情,這場婚姻裏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這是趙顧墨給的約定,也是他訂的遊戲規則。
愛情他都給了另一個人,給不了,沒得給,所以聽似合理的規則,他都沒有意識到有多殘忍。
黎墨舉起身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因為懷孕,其實沒有咖啡因,隻是甜膩的飲品,卻不知為何嚐出了咖啡的苦澀,雲淡風輕的語氣:“放心,我不會妄想這麼奢侈的東西,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眸光的顏色斂得深沉,望不見深處的情緒,她坐直,問,“看不出來嗎?”
趙顧墨聞言細細端詳,視線落在她隻是稍微隆起的腹部,不可置信:“孩子?”
可能是周邊的女人都懷孕了,趙顧墨對於諸如此類的會更加敏感,不然他怎了也不可能聯想到那方麵。
黎墨笑著點頭,眼裏不含笑意,卻也無什麼悲愴之色,隻是淡然冷漠:“是,我懷孕了,未婚先孕,對方是個混蛋,我不想當未婚媽媽,我想大概也隻有你能大方地接受這頂綠帽子。”
說到混蛋的時候,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黎墨狠狠睃了某人一眼。
黎墨笑,也不知道為何,說完,便自顧笑著,像自嘲自封一般。
如果可以,她還真希望這頂綠帽子是真的。可是,天意弄人,她自己都覺得可笑悲慘了。
趙顧墨也沒多想,自顧沉吟思忖,須臾後回答:“好,我們各有所圖,將來要結束也容易一些。”
灑在黎墨側臉的陽光忽然陰暗了幾分,有些寒色:“結束的事情等到以後再說吧,也許將來我們都不想結束也說不定呢?”起身,她平淡無痕,笑得毫無破綻,“現在去見見我爺爺吧,記得,扮演好一個情人與準父親的角色。”
隻是扮演,她特意強調了這兩個字,算是提醒自己吧。
趙顧墨走在她身側:“演戲不難。”
趙顧墨笑,她也笑,隻是,她眸中笑出了點點淚花,誰也沒有看見。
他隻是在演戲,但是她自始至終沒有半點虛假。這便是他們之間的區別,不能與外人說的區別,藏在心裏,釀成了一汪酸楚,入了肺腑,襲上眉間。
春光,何時明媚已去,暗淡成這般模樣了。
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安景旭風風火火的模樣還是千古頭一遭,千古頭一遭的還有一件事,雨後的董事高級會議,還是第一次因為總裁特助一句耳語,不由分說地中途停止了,然後眾員工們傻愣地看著總裁大人就那樣華麗麗地走了,一頭霧水的眾人跌破了不知道多少眼睛,唯獨總裁特助翹著個二郎腿,笑盈盈地對著眾人解釋了一句:“家屬查崗。”
眾人更是一頭霧水了,也怪不得他們,安景旭結婚這事,至今知道的人,一隻手數的過來。
安景旭進門就看見沙發上睡著的顧初夏,頓時雀躍的眸光冷沉,睃著在一邊戰戰巍巍站著的秘書小姐:“夫人來了怎麼也沒有叫我?”
明明大怒,還隱忍著情緒,壓低了嗓音,更有中不怒而威的感覺,頓時秘書小姐背後沁了一身的冷汗,聲音都顫抖了:“總裁您在開會,夫人吩咐過不需要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