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好,免得你胡思亂想。”安景旭伸出手,覆在她眉間,拂開她緊皺的眉頭,涼涼的:“不要皺著眉,不好看。”
顧初夏推開安景旭的手,眉間皺得更緊了:“和我有關吧。”她篤定的語氣,看著安景旭的眼睛。
安景旭手一頓,愣了一笑,苦笑著說:“怎麼辦?娶了這麼個無所不知的老婆,我壓力很大。”斂了笑,佯作敲了敲顧初夏的腦袋,“腦子裏在胡思亂想吧?別猜測,別設想,等我回來告訴你。”
秦隨風總說,這世上,論起揣度人心,絕對沒有人能敵得過顧初夏,真是精準,而這個善於看透人心的女人是他安景旭的女人,他覺得幸運,卻也如履薄冰。
顧初夏權衡一番:“好,我等你告訴我。”唇角似笑非笑,語氣玩味中帶了些許威脅,“安景旭,我不喜歡保留,提前跟你攤牌了。”
安景旭哭笑不得,隻能點點頭妥協:“嗯。”吻了吻女人的撅起的唇,才起身,“我走了。”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
“怎麼了?”顧初夏發現這個男人對她自己越來越婆媽了。
“就是不太放心你一個人在這。等我回來我再告訴你。乖乖在這等我。”皺皺眉頭,一臉的不舍,還有擔憂,看了好一會兒,“我走了。”
這都第二遍了,可是還站在原地,一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啊。
顧初夏起身,擺擺手,有種下逐客令的感覺:“好,你走吧,等會趕不上飛機了。”
安景旭上一秒還牽腸掛肚的眼一下子沉冷了:“你這個女人,就不會表現得依依不舍一點嗎?”
越開越不像夫妻,不行,以後必須讓這個女人意識到基本的夫妻之道。
至於這辦法嘛,安景旭覺得某些運動很不錯。
男人正心裏邪惡地想著些有的沒的,顧初夏卻冷不防來一句:“不會。”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撒嬌,溫柔,還有你說的依依不舍,我都不會。”笑了笑,帶了些戲謔地看著安景旭。
安景旭無語凝咽,覺得對顧初夏說這類話題根本是對牛彈琴,他認了,誰讓他鬼使神差中了這女人,的蠱惑,還該死地覺得這樣也不錯。語氣柔軟,雖然話還是不太中聽:“你這女人,也不能說點好聽的。”深深凝了一眼,“走了!”
轉身,男人帶了一腸子的記掛,還是走遠。
顧初夏看著那男人的背影,才發現似乎她極少這樣看著安景旭走遠,心裏有些酸酸,原來以前安景旭也是用這樣的心情看著她走遠的,真不好受呢。
車車嘴唇,她輕輕喃了一句:“景旭,我等你回來。”
難得顧初夏矯情了一回,隻是安景旭卻沒有聽見。
坐回餐桌,牛排已經冷了,也沒有心情吃了,隨便收拾了一下,就窩回被子裏,本來又困又累的,現在卻怎麼也沒有睡意,滿腦子都是那件‘棘手的事情’。
好吧,她做不到答應安景旭的話,胡思亂想是她慣性的能力。
“誒!”重重歎了口氣,她起身,拿著手機,對著屏幕發呆。十點四十,安景旭已經走了四十分鍾了,怎麼好像很久呢,居然有點想他了。
伸出手指,按了串號碼,她放在耳邊接聽,手機屏幕的光打在她側臉上,似乎有些緊繃。“
“喂。”手機那邊傳來一個男聲,“顧初夏啊,什麼事。”
“那個——”聲音頓住,她深深籲了口氣,“沒什麼,就是想問問安景旭到了沒有。”心裏似乎有根弦在繃著,鬆了難受,緊了也難受。
“哪有那麼快,怎麼?想你老公了?那怎麼打到我這裏了?”秦隨風逮到機會就調侃。
顧初夏有些窘迫,臉色微紅,語氣有點不太友善:“掛了。”
掛了電話,顧初夏直接掀開被子,蒙頭就睡。
算了,等他一回。
這麼一想,她才開始覺得有些困倦了。
下午兩點十分的時候,安景旭下了飛機,秦隨風已經等在了機場。
安景旭坐在車裏,有些倦怠,揉了揉眉心:“怎麼樣了?”
“顧初年已經在醫院啊,案子監察廳接了。監察廳那幫老頭子真是活得膩歪了,沒有證據,全靠猜想,就拿了那開車的司機,非要將事情鬧大,看來是非要讓你好看,上次趙家的事情他們也憋屈了好久了,所以就算是捕風捉影也不會放過這次的機會。”秦隨風侃侃道來,說起監察廳的時候,一臉的不屑,那幾個老頭子,還不夠他看。
“沒留下證據吧?”安景旭閉著眼養神。
秦隨風嘴巴張大,十分的誇張:“我還不至於那麼蠢。”這種勾當,秦隨風也沒少幹,幾乎安景旭幹的黑心是,都有他一分,所以實踐出真知,他手到擒來,若是再留下證據那就是傻了。
“到哪種程度了。”睜開眼,倦怠的眸子有些稍微的青黛,眼神微冷。
秦隨風嘴角笑得洋洋得意,對自己的手筆似乎很滿意:“剛好,流產。”
真是物以類聚啊,這兩個男人,論起這種血腥的事情,像嘮家常似的。
“哼——”安景旭勾唇,笑得笑意陰寒。
安景旭的是情理奉行一條信條:人不犯我我犯人,人若犯我,千倍償還。他正在用實際證明他的信條。
秦隨風斜眼看了安景旭一眼,縮縮脖子,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訕訕打住這個話題,話鋒一轉:“上午顧初夏打電話過來了。”
安景旭眸子一凝,轉過臉去:“說了什麼?問了什麼?你怎麼回答的?”一開口就是三個問題,語速很快。
至於嗎?這個男人也太妻管嚴了……對於安景旭這種對顧初夏分外敏感的行為,秦隨風也在敢在心裏鄙視鄙視,嘴上卻回答:“什麼都沒有問。”
“什麼也沒有問?”安景旭反問了一句,之後就擰著眉頭,若有所思,半響才歎了句,“她應該猜到了什麼。”他的女人太聰明了,有時候確實讓人頭疼,尤其現在,不知道是否那個女人又在胡思亂想,但是卻很欣慰,她還是什麼都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