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心的兒子楊靖是“華山派”出身的騎兵軍官,這個時候正率領著一個騎兵營在戰場外圍遊蕩,尋找著進攻蒙古軍炮兵陣地的機會。
可是拖雷卻留下了一個蒙古騎兵千人隊守在炮兵陣地附近。楊靖麾下隻有900餘名輕騎兵(也有胸甲和頭盔),根本不是1000名裝備了長槍和全身甲胄的蒙古騎兵的對手。
所以楊靖隻得帶著他的騎兵營在戰場周圍溜達,專找一些從戰場上撤下來重整的股蒙古騎兵下手。
蒙古騎兵是以百人隊的規模發起輪番衝擊的,而且在衝擊完成後他們並不會投入肉搏戰,而是退下去重整。有時候還要換馬,所以就得退回後方的陣地。在這個過程中,以百人隊為單位活動的他們是比較容易遭到攻擊的。
需要一提的是,在這個時代的戰場上(其他時代也是如此),戰士們並不是一直處於戰鬥狀態中。
大部分時間中,他們是在戰場的各處走來走去,等待命令或者補給,等待敵人的進攻,進行各種布陣或改變轉型之類的活動。
而騎兵在戰場上晃悠的時間更長,真正投入作戰的時間隻占了一部分。
因為他們不僅要給自己留下恢複體力的時間,還得為戰馬蓄力。
所以在亦列堡以西的戰場上,西曆117年7月17日上午的時候,就散布著大量的騎兵分隊,匆忙的趕來趕去。
楊靖率領的九百餘騎就是其中的一支,他們沒有打出任何旗號,也沒有快速奔跑,而是緩慢的在戰場上行動。
就在他尋找下一個可以攻擊的目標時,忽然有人指著一個方向大喊道:“快看那裏,蒙古人的大纛!”
楊靖知道,大纛所在,一定有萬戶長一級的軍官本陣!
“我們去看看!”楊靖並不知道自己發現的是拖雷的本陣。如果他知道,一定不敢就怎麼靠上去。
而此時拖雷身邊隻有兩三百個騎兵了——雖然他給自己留了五個百人隊,理論上應該有500名騎兵。可是這些騎兵也不能圍著拖雷,得把警戒圈撐起來。所以就散了二百騎出去,還有幾十騎在戰場上跑來跑去傳令。
而最先和楊靖的騎兵發生接觸的,就是在外圍警戒的拖雷護衛千人隊的騎兵。也沒多少人,因為警戒圈張得很大,而楊靖的騎兵是從一點突破的。
交戰發生的非常突然,戒哨的蒙古騎兵放完了預警的火箭,就舉著長槍衝了上來。
而迎擊他們的則是一陣密集的彈雨,然後才是輕騎兵的馬刀。雖然蒙古騎兵的戰鬥力不弱,但是麵對數量占了壓倒性優勢,而且還擁有火槍的宋軍輕騎,依舊隻是螳臂擋車。
在突破了拖雷外圍的警戒圈後,楊靖就率領著騎兵向拖雷的大纛衝去。
而拖雷這時才剛剛發現情況不對,不過這位久曆戰陣的蒙古皇子也沒怎麼慌張。也沒去和突然殺過來的宋軍騎兵硬拚,而是立即開始轉移。
他的本陣也是由騎兵構成的,自然是可以運動的。
於是拖雷就帶著他的護衛們在戰場上運動起來了。他這一跑,也等於告訴追擊的楊靖,自己是個很重要的大頭目了。
發現撞上大魚的楊靖當然不肯鬆口,領著騎兵就在後麵追趕,而且還不時分出隊去包抄。
不過拖雷的騎兵馬好,楊靖的騎兵是不可能真正包抄上去的。他們的“包抄”其實隻是在驅趕拖雷。
組織900名騎兵將對手向指定的區域驅趕可不容易!如果早個一百多年,大宋還在開封府定都的時候,宋朝禁軍裏麵基本沒有人能幹得了這事兒。
因為這本事從兵書上學不到,即便能學到理論,真上了戰場準保亂套。要真正掌握這個本事,就必須進行頻繁的遊獵——西宋的軍事貴族階層,現在就是把遊獵當成主要娛樂手段的。身為紈絝子弟,要是不會遊獵,不會馬球,那簡直都不好意思見人了。
所以楊靖這樣世代軍貴(他是楊再興的後人),沒“上華山”前就是個組織遊獵活動的好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