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拆房子永遠比蓋房子來的快速易操作一樣,拆槍也比製槍來的易上手多了。我們把兩把伯萊塔拆分的保證連它的設計者都認不出為止才心滿意足的停工,望著一床分解的不能再分解的零件我拍了拍手,順手扯起套在垃圾桶上的垃圾袋,一股腦兒都裝了進去。看了看時間,正好差不多,就拉上強子往車站趕去。
夜,靜靜地,抬眼望去,能看到稀稀拉拉的星星掛在半空中;風,冰冰的,伴隨著冬夜裏的低溫灌進我的脖頸。強子對著牆壁正在給他的媳婦兒煲著電話粥,我靠在柱子上,把衣領扯了扯,又縮了縮脖子,安靜的看著一個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拖著行李的婦女匆匆地踏進火車才立直身體。我一直很佩服國人排隊時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能生生把人擠到吐血,看這能耐都能把島上的小日本統統擠下水,我也一直很納悶:規矩一點不行嗎,做人明文一點不行嗎?非得表現的那麼原始?是後麵老虎咬屁股了還是先到能給錢?“我們也進去吧!”朝不遠處的強子揮揮手,我拍拍衣服,吐了口口水道。
西安,長安,數朝古都,華夏搖籃,北瀕渭河,南依秦嶺,八水繞城,四門拱室,個人之愚見,比起長沙,西安的曆史厚重感更加明顯,仿佛就連空氣中都透著曆史的氣息,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有著訴不完王朝起落,雪月風霜,讓我忍不住產生一種敬畏。我不是第一次來西安,但這種感覺一直沒有消散過,反而隨著次數的增加而越來越濃,這次也不例外,雖然隻是路過。
下了車,出了站,我們又趕了幾裏路才走進一家麵館子,規模上跟我家的有的一拚,要了兩碗油撥辣子麵,我大方的說道:“為了感謝盧兄你這次仗義相助,這頓我請客!你放開吃,不夠接著點!”強子白了我一眼恨恨道:“就這麵用得著跑這麼遠嗎,火車站那邊左拐就有一排!還點你個蛋啊!吃十碗也就一百塊錢!”話雖這麼說,嘴巴卻是老實得很,吸溜吸溜的開始大吃起來。
“你確定這上麵的地址沒錯?”此時的強子一手拿著何令蒼給我的那張紙條,一手拿著手機,再三跟我確認道,“手機上顯示那裏可是一個村啊,還是山村!”我正低頭扒拉著我的油潑辣子麵,含混道:“你煩不煩?這白紙黑字的我還能認錯了?錯不了,何令蒼比我還上心,哪有心思耍我。”“那就怪了,這杜偉憲跑去那窮山惡水住著幹什麼,不應該是豪宅別墅嗎?”強子問道。
“跐溜!”最後一根麵條下肚,我一抹嘴:“既然那是山村,就表示有山吧,可能怕哪天東窗事發,大難臨頭了可以竄進山裏當野人去,說到底,他杜偉憲還是怕死啊。‘大隱隱於庭,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這招充分暴露了他的智商啊,嘿嘿嘿!”我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了梁若蘭的特課那幫子泥腿子。“‘大隱隱於庭’嘛,真有你們的。”
說話間,強子已經熟練地挎上背包了,跟前的大碗已經徹底見底,起身往外走。“你幹嘛去?”我扔下三十塊錢追上強子問道,“我那湯還沒喝呢,麵的精華可都在湯裏。”強子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道:“當然是去找杜偉憲啊,找個地兒把伯萊塔組裝了,爭取速戰速決。”
我警惕的往四周望了望,雖然可能性極低,但保不齊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蹦出來一個知道伯萊塔是什麼玩意兒的人,一把拉住強子道:“速戰速決個屁啊!”然後看了看手機,“耐心等著,咱的人應該也快來了。”“咱的人?”強子迷糊了,“不是就你跟我嗎?”
“當然不是了,你以為我這麼好心請你吃麵啊!兩個對一群,雙拳對四手,必死的局我去闖,我是傻子?出發前我不是跟嘉瑜打電話了嘛,我讓她配了幫手,這會兒估計朝平應該已經到西安了。”我剔了剔牙道。“朝平,那黑矮子?”強子叫道,然後大笑,“猴子,你小子真他媽焉兒壞,硬把人家拖下水來,呼~~老子差點準備寫遺書了都。”既然決定找特課幫忙了,不把資源最大化,往死裏用還對得起我自個兒嗎?
“你說誰黑矮子呢?”朝平帶著慍怒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嚇得我和強子心裏直叫媽,紛紛又要了碗麵壓壓驚。朝平冷哼了一聲,扔過來兩本紅本本,我看了一下,有點像是高中的學生證,扔了一個給強子,苦笑道:“強子,你賣了我一次,這會兒我也賣你一次,咱被招安了。”為了徹底打垮杜偉憲,我不得不向梁若蘭低頭了,同意加入特課以換取特課對我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