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六)(1 / 2)

強子沒有理會我語言上的反擊,他的臉皮已經達到了對所有語言攻擊免疫的厚度了。夜黑風高,夜深人靜,正是作案的是時候。

就在我們小聲鬥嘴的時候,我們的眼睛已經能適應這房間內的光線了。令我們感到訝異的是我們的眼前居然擺放著一張餐桌,桌上並無任何的吃食,隻有幾個瓶瓶罐罐和幾把冰冷的菜刀,強子徑直走到餐桌前拿起一把剔骨刀就往腰上插,再將那些罐子瓶子一個個打開,全部空空如也。桌子的旁邊支著一口小鍋,我拿起來嗅了嗅,泛著一股子黴味兒,應該是很久沒用過了。摸著黑,我們又把整間房間巡視了一遍,在牆上掛著兩個小籃子,裏麵有幾個紙包,兩包幹貨,兩包粉狀物,仔細辨認後發現幹貨分別是幹玫瑰花和木耳,粉狀物則是胡椒粉和麵粉,差點沒讓我們打噴嚏。總之,這是一間擺滿了鍋碗瓢盆、筷碟杯盞的房間,之所以沒有把它直接定義為廚房,是因為我們是從山頂打洞下來的,沒有哪一家人會把廚房安在最高層。“這是廚房?”強子又拿起一把水果刀問道。

“穿衣服的不一定是個人,也有可能是條狗;戴金表住洋房的不一定是有錢的,也有可能是有權的。如果真是廚房那我隻能說杜偉憲是個奇人。”雖然事實勝於雄辯,我還是不相信這是廚房。

“為什麼不是天才?”強子對我說杜偉憲是“奇人”感到迷惑不解。

“天才不會幹蠢事。”

“那我們這樣幹算不算天才?”強子看看我們,又看了看外麵未知的等著我們去探索的地方。

“我們是普通人,會哭會笑會睡覺,當然也會怕。”朝平走過來朝我們手裏一人塞了一把小刀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和強子養成了一個習慣,越是緊張害怕,廢話越是多,因為據說扯淡可以緩解壓力,要是扯淡的時候來幾個暈段子效果更好。這不是秘密,楊曦、陳嘉瑜甚至淑英都知道,但唯獨朝平不知道。

“我有刀。”我把小刀放下,同時亮了一下來之前就準備好的三棱軍刺。可惜朝平並沒有理會,接著說道:“現在我們換位思考一下,站在杜偉憲的角度想一想,他最有可能會把盜挖出來的文物放在哪裏?或者說,哪裏才是最安全的?”

“當然是越少人能碰到越好的地方。”我眉頭擰了一下,其實我想說的是貼身攜帶,轉念一想東西太多,想要貼身不太現實,除非杜偉憲有機器貓那樣的口袋,“但又要容易搬運容易進出的,我們這一層最高,上來的人倒是應該不會太多,但就是不容易運送,要是來幾件青銅器之類的大物件,非得把他們搬吐血不可,第一層的話運送倒是容易,但進出人員太多太雜......二層?”我問道。其實我對自己的判斷也不怎麼自信,總覺得有一種不上不下的感覺,既然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還不如保一舍一,這樣折中的辦法到頭來的結果就是什麼都想保,什麼都保不住。

“不對!”我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結論,“要是我的話會把東西都放在三層!沒有什麼比護住秘密更重要的事,多費點精力人力算什麼,又不是自己搬運,所謂領導一張嘴,下麵跑斷腿,反正累死的也不是自己。要是有可能的話直接裝一部電梯就什麼都解決了。”

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我能感覺到朝平那毫不掩飾的目光直視,然後那個一直靠在餐桌邊的身子突然直了起來:“好,我們就在第三層開始找。”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一把拉住他:“你是不是早準備在三層開始找了?”朝平點點頭:“因為我們現在所處的就在三層,不從這開始找從哪開始?”聽得強子使勁兒的憋笑,我頓時啞然,尼瑪,既然決定就近開始找起了,還征詢老子什麼意見?虧我那麼認真的思考了半天!“當然,你的理由很充分,有理有據,我現在相信東西就在這一層了。”朝平頓了一下還是表揚了一下我,我伸手捂住額頭:“行了,別安慰我了,你的理由太蹩腳了。”

還沒走出房門,便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通過門縫,還能依稀看到有燈光晃動。我們連忙各自緊貼著牆壁,縮在門後麵幽暗處。隻聽到一個男子抱怨道:“這三樓平時都沒人上來,半夜三更的還巡什麼夜啊!這大冬天的,凍死老子了,我看我們隊長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存心折騰俺哥倆兒呢。”另一個男子倒吸一口氣,低聲道:“你他媽小聲點兒!隊長可就在下麵!”燈光在我們這個房間門口亮著不滅,兩個巡夜說話間,已經來到了門的近前,我看到朝平衝我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點點頭,趕緊跟強子咬耳朵道:“是打暈,不是殺人啊!”強子怒道:“媽的,老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