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1 / 2)

我們又在房間內待了一會兒,耳朵緊貼著房門,確定門外沒什麼威脅後才開門走了出去,即使我們已經穿的刀槍不入,但也不想一出門就被一頓懟。門口的走廊上殘留著幾灘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血跡,應該是剛才那一群人留下的,強子對此很自豪,因為那是他的傑作。除此之外,整個第三層顯得毫無生氣,仿佛我們之前的經曆都是假的一樣,哪還有半點人氣?倒是第一層、第二層可以聽到大量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嘈雜的猶如過街天橋、菜市場,與黑夜完全不匹配。

“跑了?”強子有點失望,好不容易武裝到了牙齒,膽兒也肥了一點,結果居然找不到發泄的對象。我沒理會強子,杜偉憲要是還有點腦子的話,在聽到槍響後就應該果斷的離開,就像胳膊擰不過大腿,冷兵器在怎麼唬人也幹不過熱兵器。事實也正如我所料,三樓已經人去樓空,唯一令我不安的就是他們會不會把朝平也一塊兒帶走,因此我飛快的跑向“廚房”,如果還有什麼線索的話,那裏是最有可能的。

“我靠!這是地震了嗎?”強子被現場一地的碎玻璃碎瓷片兒給驚到了,但最令我們動容和揪心的,還是留在現場的那一大灘血跡,整個門口已經被血染紅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血腥味兒讓我的感覺很不好。那是一大片最鮮豔的紅,最熱烈的紅,即使在黑夜裏,即使在昏暗的房間內,依然顯得那麼的醒目、特別,猶如盛開在黑暗中的一朵巨大的狼毒花,妖豔而又詭異。血還未凝固,還在朝著四麵八方延展,朝著鋼筋混凝土滲透,我低下頭,鞋底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踩上了那股溫熱,發出細微的啪啪聲。聞著空氣中獨有的血腥味兒,我深呼一口氣:“這回人情欠大發了啊!”強子默然不語,隻是舉起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臂,重重砸在了桌子上。“乒乒乓乓”亂了一桌的鍋碗瓢盆再次跳動起來。

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慌亂而又急促。強子聞風跑到樓道上探了一下道:“看樣子是準備跑路了,慫貨!”我彎腰盯著一個露出一角的器件道:“不跑才怪呢!我們的人應該是到了,有他們在,朝平應該死不了了。”心裏麵大大鬆了口氣,像是為了印證我的猜測一樣,話音剛落,就傳來一陣破門的聲音,一個甜美的嗓音威武的喊著:“分出一個小隊上樓,其他人跟我走!”

我和強子徹底放鬆下來了,千斤重擔一朝放,還真有點撥雲見日的感覺。我的強子對視一眼,背靠著背坐在地上,然後又不約而同的迅速站起來,各自散開翻箱倒櫃去了。“找到了!”沒過多久,一件小型青銅匜就被我從碎片堆中拔了出來,剛準備掏出手機拍照,一隻長滿厚繭的手出現在我麵前,不容置疑的奪過青銅匜淡淡道:“你們誰是侯迪,誰是盧強?”

看這人的打扮我們就知道援兵到了,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就在我們發現賊贓,大功告成的一瞬間,畫風像極了影視警匪片中的場景。“你是侯迪?”那人手拿青銅匜,看著強子問道。強子不滿道:“就我這長相能精巴的跟個猴子似得?當然他是侯迪了。”家醜不可外揚,老婆不可外借,當著生人的麵兒,我也不能搞出一個兄弟鬩於牆,隻好內心誹謗:你當然不像猴子,因為你是頭豬。

那粗獷漢子摘掉頭罩,露出一排黃牙笑道:“我是特課西北的負責人,梁鐵彪。之後的是,交給我們吧,這次你們一舉端掉了天機門在西北的據點,幹得不錯,非常不錯!”重重拍了幾下我的後背,差點沒讓我吐血三升。“哈哈哈,以後我們特課西北分局不是可以天天曬太陽嗑瓜子兒了?”

“果然人如其名,夠鐵夠彪!”下樓前,強子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殘局的梁鐵彪,不禁豎起了大拇哥,顯然梁鐵彪留給強子的印象應該不壞。“還夠混賬的!”一想起梁鐵彪最後那句話,我就不禁替特課的領導蛋疼,一看就是個問題兒童嘛,怪不得強子一眼就看上他了。“強子,剛剛是不是還有個女人的聲音在發號施令?”終於從前線戰場上退下來了,我雙腳相互搭著,愜意的躺在一輛特課的車裏問道。“是啊,我還看到了呢,可惜帶著頭罩,看不清臉,不過身材不錯,要不我讓老梁給你說說?”強子忙著給王靜發短信,頭也不抬一下。還老梁,這麼快就稱兄道弟了,人家倒是認識你!我自覺無趣,連日來的疲勞和精神緊繃一下子沒了,腦袋身體終於不聽使喚,勉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我沉沉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