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人間(二)(1 / 2)

日落西山,月出東湖,鬥轉星移間,日夜就完成了交替,黑夜再次降臨在這片充滿野性氣息的生機勃勃的原始山林。我感覺我都快成了夜間動物了,白天休息,晚上活動。這不,深藍的天空中剛剛掛起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麵是繁密的山林和潺潺溪流,我們一行四人在相互鼓勵告別了一番之後,兩兩分開,奔向各自的目標,踏上各自的征程。我和方喬直奔小山包,強子和魏明樂則偷偷潛入房子。

“昨天之所以讓你跟盧強一組實在是看在你們腰傷的份兒上想照顧一下你們。”經過幾天的蹲守,方喬他們已經摸清了這批人的行動規律,現在我們就在等待對方出山包去房子睡覺的空隙。方喬看著像孕婦一樣捂著後腰的我,指指黑不見底的洞口道:“我可以確定山包裏的人比房子裏的多,跟吳乃定在一起的,光我認識的就有孫宗武、賀興國倆不要命的家夥在。”

“靠!這事你現在跟我說除了給我添堵還能有個蛋用?”我低聲怒罵道,“媽的,怪不得平時咋咋呼呼的強子一反常態,這次居然一聲不吭。”我突然有一種折回去掐死強子的衝動,能讓強子身先士卒的也就剩老弱病殘,婦女兒童了。都他媽怪自個兒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啊!好在強子還不是太渣,臨走時把那把隻剩兩顆子彈的掌心雷留給了我們。或許他的本意是讓我們少受點罪,真要是被人前堵後截了,一人一顆好上路吧。

“誰叫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老老實實聽安排不就完了。”方喬嗤笑道,好像待會兒進去的隻是我一個人一樣。

“我是小人我承認,畢竟三十周歲的生日還沒過呢,但要說你是君子我還真是納了悶兒了,啥時候‘君子’這稱呼這麼不值錢了,一身盜骨的人都自稱君子了?”我的一連串反問弄的方喬牙疼不已,剛準備組織語言反擊就被我一把拉進了山體後麵的陰影當中。那無風自動的燭火再一次由遠及近,由暗變亮。

這次出來的依舊是兩個男人,不過舉蠟燭的換成了一個麻子臉,在這種環境下還能看到一臉的麻子,可見其臉上麻子之多之密不亞於早餐攤上的芝麻餅了,另外一個戴著一頂鴨舌帽子,帽子的邊緣有很多的白色線頭,隻是淺淺的扣在頭上,不妨礙我看清他那一隻灰白無神的眼睛——那居然是一隻假眼!

“那個獨眼龍你認識嗎?”看到方喬因為獨眼龍的出現而將身子不自覺的往裏麵靠了靠,似乎想把自己整個兒融入岩石當中我不禁問道。

獨眼龍站在洞口一動不動,一隻眼睛滴溜溜轉著掃視了一眼四周一巴掌呼在麻子臉的頭上道:“你去走一圈。”麻子臉臉上一萬個不樂意,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一手護著燭火從草地的一邊走到了另一邊,這樣來來回回幾趟,總算把整片草地檢查完了:“賀哥,都看過了,沒什麼異常。”賀興國點點頭:“我就說老吳多心了,別人躲我們還躲不及,哪有人會主動上門來找死的?”“不是啊,賀哥,這幾天我也老覺著有人在暗地裏偷看我們呢。”麻子臉剛說完,就又挨了一記爆栗:“他娘的我們是爺們不是娘們,有什麼好偷看的!快回去!”獨眼龍把鴨舌帽壓低了一些,帶著麻子臉離開了。待兩人走遠後方喬才道:“他就是賀興國了,跟著吳乃定一起被趕出了鬼王黨,身手雖然比不上吳乃定,但要對付你我這樣的還是勉強可以的。”

“靠,這麼牛掰。那還有一個那什麼孫子的呢?”我覺得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這批人,因為對敵人的不了解而被動挨打的次數還少嗎?

“孫宗武也是同樣情況,不過他是‘請魄’一支的,要不是他適時反水關鍵時刻拉了吳乃定一把,吳乃定這會兒指不定已經投胎重新做人了。”方喬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賀興國消失的方向。

“哦,那還真是挺可惜的。”我道,“那孫子的身手怎麼樣?”

“沒見他出手過,不過既然是‘請魄’的,水平應該差不了。”方喬靠著石頭道。

“聽你這意思‘請魄’一支很拽啊,不是說‘請魄’‘招魂’已經成了‘飛僵’的附庸了嗎?”我有點葷菜了。

“你說的沒錯啊。”方喬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現在這兩支的人純粹就是‘飛僵’下麵的打手集團,專門替‘飛僵’搬山開路來著,既然是職業打手,業務能力能差嗎?”我聽了頻頻點頭,深感方喬說的有理,同時也替自己即將麵對的危險感到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