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林墨,我們徑直來到了山莊,何令菲正站在一根柱子的陰影處,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聽到汽車喇叭聲,她欣喜的抬起頭,快步上前挽住了剛剛下車的唐菲兒的手臂。“你們關係很好?”我問道,貌似昨天在書房沒看出來兩人的關係如此親密啊!唐菲兒拍著何令菲的手道:“墨姐每次來都是我送的,她跟何老爺子談事情的時候,我倆就湊在一起,一來二去就熟了。”何震坤一共有兩女一男,老大何令琳純粹就是一潑婦,典型了啃老一族,老二就是何令菲了,何震坤平時的飲食起居都由她照顧,至於老幺何令蒼,世上已經沒這號人了。
就在我招呼大家上車的時候,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何令菲小跑到柱子後麵,吃力的從後麵拖出來一個行李箱,一步一步的朝我們走來。“她的脾氣怎麼樣?”我看向旁邊的唐菲兒。過肩摔強子的那一幕還深刻的印在我的腦海中,跟眼前這個費力托著行李箱的人實在很難聯係起來。
“隻要不涉及家人,不嘲笑她生理缺陷就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有此一問,唐菲兒還是認真的回答了我。“哦,就是塵歸塵,土歸土,罵人不要帶老母嘛,那好辦!”我捋起袖子下了車朝何令菲走去。
見我走來,何令菲衝我笑了笑,露出那標誌性的小虎牙。說實話,何令菲瘦瘦高高,白白淨淨,長得絕對不算憂國憂民,但也絕對不是禍國殃民,給人一種舒服、溫暖、文靜的感覺。我花了很大的決心才讓自己的心腸硬起來:“別誤會,我不是來給你提箱子的。你看看你的好友唐菲兒和被你摔過的盧強,一個挎個包一個提個袋,你再看看我,兩手空空,兩袖清風,你看你是不是把行李箱留下?畢竟咱這出去是拚命的不是去旅遊的。”我的想象中,這行李箱裏估計裝滿了化妝水、內衣褲、撲克牌......
何令菲的臉“唰”一下紅了,連連擺手,口中咿咿呀呀個不停,看得我一臉的蒙圈加流汗,剛準備回頭向唐菲兒求救,手卻被何令菲拉住了,手勁很大,讓我來不及喊非禮就不由自主的跟著她蹲下了身子。不跟著蹲下不行啊!這妞能把人肩膀扯脫臼了!果然,這個圈子裏的女人都不能以平常眼光看待。
“吧嗒!”行李箱被打開了一道縫兒,然後又迅速的合上了。短短一瞬間的驚鴻一瞥讓我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箱子裏麵靜靜地躺著兩隻微衝!這是要搞事情啊!
我是在何令菲的攙扶下搖搖晃晃起來了,眼睜睜看著何令菲把箱子放上後備箱。中途幾次想出言阻止,結果話到嘴邊卻發現說不出來,口幹舌燥不已。“你爸還真舍得下本錢。”我不痛不癢的說道。
中國可以說是世界上禁槍最嚴厲的國家,除去軍人,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摸不了一回真槍,摸過真槍的大部分人也大都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雖然不是頭一回見槍,但一想到我屁股後麵居然躺著兩把微衝我的心還是隨著汽車上下來回不停的顛簸著,進服務區加個油都鬼鬼祟祟半天,除了上廁所,我從早到晚都不下汽車。那個可是微衝啊!一梭子倒一片人,相比之下,隻能點射的手槍就像是孫子看見了你大爺。相比我的膽戰心驚,強子在聽說了這事兒之後就顯得亢奮多了,頻頻回頭盯著何令菲的行李箱,那陶醉的小眼神兒就像是在欣賞女性美麗的酮體,不時興奮地自語:“老子居然坐在微衝上!嘿嘿!”
春城無處不飛花。昆明是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市,也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退休養老的生活之地。人生就像一場漫長的散步,最後幾步很重要,昆明的城市慢節奏,昆明的氣候,都是令我留戀的,至於所謂的高原反應,我的回答是去他媽的!那隻適用於體弱多病之人和輸了球的國足。
按照方喬留下的地址,我們馬不停蹄,連夜摸了過去,結果大晚上的別說人,鬼影兒都沒一個,一打電話才知道這家夥還在路上晃悠,預計還得兩天才到。那爛貨居然裝起了奉公守法的公民,堅決不疲勞駕駛,開四小時就得休息大半天!翠湖、南屏街、金馬碧雞坊......於是我們如同孤魂野鬼一樣在昆明的鬧市區裏晃蕩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