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何方(一)(1 / 2)

鮮紅的魚血很快被碧藍的湖水所稀釋,早已見不到了那一大片的殷紅,湖麵迅速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波光依舊粼粼,清風依舊徐徐,若不是身中二叉,翻著肚皮的巨骨舌魚和癱坐在地上氣喘如牛、大汗涔涔的我們,一切真的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你幹嘛去?”見強子舉著已經破了一個大口子的網兜往船沿走去,我嚇得不顧腿軟站了起來。我現在算是真怕了強子的惹事能力,這家夥屬於喝個茶都能沾上大麻煩的主兒。強子對我的質問充耳不聞,探出身子,伸手拉住其中的一根魚叉,將巨骨舌魚的屍體靠裏拉近來一些,然後再一網兜兜住巨骨舌魚的頭部道:“今天的中飯晚飯都有著落了。”

我望著巨骨舌魚巨大的體型和滲人的長相,很擔心它會把我們這艘小破船給壓垮了,回頭問方喬道:“你那趙忠祥老師有沒有說這魚能不能吃?會不會有毒?”方喬瞪了我一眼:“反正毒不死你這樣的。”“為毛?”我納悶道,雖然一直生活著的國家各種各樣的食品安全問題已經讓我差不多達到了病毒免疫的地步了,但也不是百毒不侵啊!方喬此時已經站在強子邊上幫著他一起打撈魚屍:“禍害遺千年嘛!”

知道這條魚個頭大,但當真的近距離蹲下身觀看時我還是忍不住再次感歎:“真大!”光最小的那塊魚鰭我一巴掌都蓋不住。“別在邊上一個勁兒的開黃腔,趕緊過來搭把手。”身邊大魚的屍體整個都搭在了船舷上,我們的小破船已經失去的平衡,完全倒向了一邊,強子一隻手已經摳進了魚眼眶裏正奮力把它往船上拉,網兜已經轉手交到了方喬的手裏,方喬覺得礙事,又把它取出來扔在了船上。“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總是那麼齷齪,不知道有女士在邊上嗎?”我深感無語,彎腰捧住魚頭的同時順便看了一眼船艙裏的唐菲兒和何令菲,兩妮子剛殺完魚,一個比一個累,正不顧形象,不顧春光外泄的躺倒在裏麵,一呼一吸之間峰巒起伏不定。嗯,是真的挺大的。

三個大男人費了好大力氣才終於把死魚拖上了船,尼瑪,居然占了半條漁船的空間。於是我們又手忙腳亂的把魚屍給大卸八塊,化整為零,結果到最後一條魚居然裝了滿滿一船艙!看著我熟練的刮魚鱗、剖肚皮、去內髒、挖魚鰓這一道道庖丁解牛、爐火純青般的手法,強子不禁豎起了大拇指,方喬滿臉讚歎的問道:“知道你有個麵館,卻不知道你身為老板居然還親自下廚,這殺魚的功夫沒有長期的實踐經驗是絕對練不出來的。”我頓時滿腔悲憤,熱淚滾滾,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道:“不是每個老板都可以開豪車,泡美妞的,要知道皇上上麵還有太上皇,老板頭上還有老板他娘!”

有了巨骨舌魚的參與,這頓午飯一下子就變得相當豐盛了,我們吃的也是相當的滿意。有句話咋說來著,幸福是啥?幸福就是人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其實現在不過十點剛過的光景,太陽都還沒升到頭頂,遠不到吃午飯的時間,奈何早上喝了一肚子水兒的強子禁不住魚肉的誘惑,軟磨硬泡,愣是把午飯給提前了整整一個多小時。

“我們從哪裏上岸?”唐菲兒替吃完飯就一直不安分的何令菲問道。這裏屬她最心急,畢竟報仇心切可以理解。阿浪他爸隻給我們指了一個大致的方位,湖的東南,尼瑪照著這方向一直開下去,幾天後我們又可以結伴去阿浪家蹭吃蹭喝蹭住了,畢竟這湖可是橢圓的,我們最終還是會回到起點的。

“再往前開一段路看看吧。”方喬走上船頭,迎著湖風手搭涼棚,眯著眼來回觀察了一下湖的岸邊。岸邊鬱鬱蔥蔥長滿了過人高的水草和青翠的蘆葦杆子,湖灘上的淤泥又黑又厚,我保證一腳下去整個人就陷進去了,完全沒有停船落腳的地方,再看看岸上的情景,滿眼的綠油油蔥蘢蘢,就像現代社會某些男人的頭頂,根本就沒有人進去的道兒,這種地兒怎麼看也不像是有人長期駐紮的。

太陽過了正午線開始往西斜,時間也來到了下午時分,因為方喬的一句話,我們又往前開了將近兩個小時。我和強子樂得清閑,一邊慢慢晃著船槳,一邊欣賞著湖上的風光,隻是何令菲坐不住了,她幾次通過唐菲兒的聲道提出下船的建議都被方喬以同樣理由否決了,氣得何令菲的臉蛋兒紅得像猴屁股。強子悄悄地跟我歎道:“看到沒,殘疾人終究還是弱勢群體啊!”嚇得我縮著脖子偷偷看何令菲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