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剛退潮的關係,地麵很濕滑,上麵還有一些螺絲小蝦米在緩緩的蠕動,想重回撫仙湖的懷抱。強子第一腳下去就一屁股跌坐在了礁石上,緩了半天才起來。為了防止摔成植物人,強子決定舍棄身為男人的尊嚴,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摸了過去。姿態雖然不雅觀,動作雖然不入流,但勝在實用有效。“我現在懷疑他們是不是每次進出都是這麼爬進去的。”強子回頭招呼道,示意我們有樣學樣。
我看了一眼兩位女士,隻見她們緊閉著嘴唇,使勁搖著頭,一副頭可斷,血可流,尊嚴不可丟的凜然模樣,隻好攤手委婉的拒絕了強子的提議:“為了尊嚴大義,我們還是一路摔下來吧。”“狗屁尊嚴大義,還不如添件大衣來的實在。”強子嘟囔一句,坐下來準備看我們的笑話。
“侯迪,別說我不夠意思沒提醒你啊,你要是想穩穩當當的雙腳走下去就在等等。”就在我準備用屁股滑下去的時候,方喬冷不丁說道。我抬頭道:“怎麼,有玄機?”方喬望著雲遮月:“有個狗屁玄機!我隻是不相信他們真的每次都是那樣爬進去的。”的確,我想了半天也沒想象出來吳乃定、孫宗武他們連滾帶爬的樣子,覺得方喬此話有理,重新站起來等候方喬的下一步指示。
一束穿過我頭頂的光線照亮了業已暗淡下去的路麵,一條沒有任何青苔生長的小道筆直的通向強子的所在。方喬滿意的點點頭:“現在可以下去了。”“事實證明,你的懷疑毫無根據,人家都是兩條腿邁著往前走的。”我笑眯眯的對著強子說道。“有時候多思考那麼一分鍾,多等待那麼一小會兒,世界就會大不同。”方喬得意的直哼哼。走的次數多了,就算是長滿青苔的海底礁石也會辟出一條道兒來。
在強子且羞且怒的目光注視下,我們四個人排成一排,一個個順利到達了洞口。“剛才你那下去的動作挺帥的,充分展現了你柔韌的四肢協調能力。”我下去的第一句話就是負責打趣一下強子,氣的強子後槽牙咯咯響。剛剛退潮不久,洞口還嘩嘩的趟著水,就跟瀑布似的,我們隻好站在洞口前等著這“瀑布”消失。
“要是明天漲潮了我們會被淹死不?”雖然知道這個可能性很小,但出於對自己生命的高度負責,我還是問出了口。果然,強子幾乎是以搶答的方式說道:“那之前進去的人是傻子不成?我敢打賭,裏麵的空間肯定是大大的高於這個湖的海平麵的。”其餘眾人均不語表示默認,強子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安慰道:“當然了,我是希望他們真淹死在裏頭的。這樣一來我們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班師回朝了。”說完,仰天長笑,算是對我剛才擠兌他的一種回應。
洞口雖然沒有了一開始的水幕,但依然還在不停地往下低著成串成串的水串子,滴滴答答的,跟傳說中的水簾洞差不多,是以我和強子進去的時候,都被當頭澆成了落湯雞,擦幹臉上的水珠回頭一看,發現方喬正攜著兩美在洞外悠閑地賞月,還淫了一手的好濕:“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眼角隨意的瞥了一眼我和強子,“幾天都熬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等這水簾子落幹淨了再說。一簾幽夢是很美好,一臉洗腳水就非我所願了。”
我和強子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我強忍衝動道:“強子,我算是明白剛才你看著我們慢悠悠走下來的心情了,此時此刻,我的心情跟你應該是一樣一樣的。”
“廢話少說,就問你幹不幹?”強子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方喬。
“幹!一定幹!幹他娘的!”我大吼一聲,和強子兩人猶如猛虎下山,惡狗撲食般衝向方喬,一人一條胳膊將他緊緊鎖定,然後在方喬的奮力掙紮下,將他摁在水簾子下麵洗了一個冷水浴。
“你們這倆王八蛋自己腦殘拉上我幹什麼...阿嚏!”方喬打著噴嚏罵著娘,不亦樂乎。打歸打,鬧歸鬧,但當真要麵對麵前漆黑一片的時候,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緊張起來。沒辦法,誰叫人類天生恐懼黑暗和未知呢。
洞裏麵的空氣很潮濕,隨手一抓都能摸到大片的水。我覺得自己都快成魚了,感覺呼吸吐納之間都充滿了天地水汽。“啪啪啪”,與其說我們是走在洞裏,還不如說我們是走在“水”上,洞裏麵全是一個個的水坑。“裏麵肯定有人!”方喬摩挲著光滑如鏡的洞壁自語道,頭發發梢還滴著水珠子。“被淋傻了吧,說不定是湖水衝刷的呢?”強子駁斥道。“吵什麼吵,往前走不就知道結果了。”唐菲兒剛好從兩人身邊經過,淡淡道。她和何令菲兩人剛剛從外麵進來,身上還是幹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