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誰錯了?”我被鄭廣廉突如其來的道歉弄的不知所措,愣愣的看著鄭廣廉的表演。“幹嘛呢?雖然主動認錯是美德,但也沒有你那麼突然的吧?”強子也是一臉的懵逼,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寫的問號。
鄭廣廉像是當我們不存在一樣,神神叨叨的反複念叨著,一會兒又哈哈大笑,一會兒又流淚神傷,如喝醉酒的酒鬼、中了邪的傻子、住在精神病院的瘋子,癲狂著說著糊話、鬼話、瘋話。
“他這是弄的哪一出?”強子判斷不出這是真的還是演戲,隻好扭頭問道,為了撇清幹係趕緊衝著白老頭兒道,“你看到了,我們沒碰他啊,他自己瘋的,別賴上我們。”我點點頭表示同意:“是啊,毛都沒碰到。”“哼!”縮在沙發裏的白俊升終於發出了聲音,隻是這反倒讓我更加惱火,我保持著巨大的耐心道:“白老,您是不是知道點什麼,要是知道的話就別藏著掖著了,咱可都是一條船上的漢子,一根繩上的螞蚱......”
“咚!”白俊升不緊不慢地將茶杯放在桌上,就是聲音有點響。這一聲就像是佛教中的當頭棒喝一般,我和強子一下子站直了,就連鄭廣廉也不再念叨、大笑、流淚了,而是雙眼無神的望著他,這就是所謂聲望與氣場的作用吧。我如是想。
白俊升手指輕戳著桌子,有點惋惜又有點嘲諷的說道:“朱晉三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居然想到用這樣凶狠的法子,現在不比幾十年前了,人早就不像那會兒那麼單純了,他以為他真是無敵了,能看透人心?”
白老頭兒的話說的是雲山霧罩,琵琶猶報,聽得我跟強子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茬子,真是連馬屁都不知道從哪裏拍起,好話都不知道從那裏說起。不過好在鄭廣廉聽懂了,他收起剛才裝瘋賣傻那一套,理了理淩亂的灰白頭發——他一直是一個愛時尚愛潮流的老人,即使沒了頭巾,發型還是不能亂的,帶著一絲嘲弄看著白俊升:“你是屬王八烏龜的,長命百歲,晉三可沒有那麼多多餘的時間來找人了。”然後不再跟白俊升言語,望著我倆道:“你們兩個小子挺有意思的,晉三在見過你們之後也覺得挺可惜的,但那會兒我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要怪就怪白俊升他把你們倆派來了。不過既然你們沒死那老頭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算是對你們的歉意吧。”到底是老甲魚,到現在了還不忘挑撥一下我們與白俊升之間的關係,而且還挺管用,至少強子看白老頭兒的眼神已經含著一絲怒意了。
“你們不是殺死老二老三的凶手。”鄭廣廉說完立即盯著我跟強子,好像要最後確認一遍自己的判斷。“老二老三?”強子愣了一下,迷茫的看著我。“杜偉憲跟葉俊騰啦!”我道。強子恍然大悟,立即叫到:“廢話,杜偉憲這麼陰狠我躲他還來不及呢,至於葉俊騰,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是死是活......恩,現在已經確定是死了,但關我鳥事?”
強子藏不住話,控製不了情緒的劣勢在此時此刻變成了優點,正因為他毫不做作的真情流露讓我們通過了鄭廣廉的最後一道考驗,觀察了幾分鍾後,鄭廣廉點點頭:“是的,是不關你們鳥事。”
“你們就是為了替倆死人報仇才布的這麼大一個局?那現在你知道誰是凶手了嗎?”我問道,心頭強壓著怒火:就因為毫無根據,不負責任的懷疑我差點送了命!
“是,也不是。”鄭廣廉想了一會兒說了一句玄之又玄的話。
“故事裏的事,說是就是不是是也不是...”強子索性唱了起來,“老子最煩說話讓聽眾動腦筋的,咱能直白點兒不?”
“我國的律法,無論是製定條文還是執行方麵,在嚴厲度上都堪稱世界翹楚,幾乎把人性都鑽研透了。但條文是死的,人是活的,指望死的條文去保護所有活著的人跟物,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我們這種行業裏。”鄭廣廉看透了我的心思,雲淡風輕的說道,壓根兒就沒鳥強子的話,“能連著殺死老二老三的人不多,他們之間也沒有共同的仇人,所以我跟晉三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凶手肯定就是‘六脈’之一。”六脈之間的恩怨糾葛太多太長,就跟老太婆的裹腳布似得,被懷疑也是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