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初虎的姐姐是不是...”我把已經到嘴邊的“娼妓”兩隻生生咽了下去。我從早上龍初虎的話語中做出了大膽的假設。王照雪沒有因為我的言語而憤怒,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眼神坦蕩而清明:“她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任何人不管什麼職業、什麼身份,都應該得到愛情。”我神情一凜,剛才話一出口我就感覺不妥,現在被王照雪這麼一說,我更加的訕訕然,躬身賠罪,肅容道:“你說的對!”都說人生而平等,但是我卻看到了有人生下來就含著金鑰匙,不勞而獲取得千萬身家,有人衣衫襤褸,看著同齡人玩耍自己卻在撿垃圾。或許,真正人人平等的,就隻有愛情了吧,無論貧窮富貴,職業貴賤,都能成家立業,得到一份愛情不是嗎?
“龍初虎、龍初雪、王照雪...你們這成語接龍遊戲玩完了吧?”強子摸著頭不合時宜的插話進來,“完了我們就走唄,老子後腦勺還在飆血呢,得趕緊找個醫院包紮輸血去。”我指著路過的一條野狗道:“把它宰了,輸它的血吧。”
楊福才很快就過來了,見到王照雪的時候先是驚喜了一下,然後又略感遺憾道:“龍初虎跑了?”我指指強子:“先把他送醫院吧,其他的回去路上再說。”楊福才這才注意到強子的後腦勺,驚訝道:“我還以為你把頭發染紅了呢。”氣的強子差點從車上跳下來揍人。
送走強子後,楊福才親自過去押解王照雪,銬上手銬的一刹那,王照雪的身子晃了晃,注視著低頭工作的楊福才道:“我認識你,西北的楊福才是吧?”“是的,難得王老還記得我。”楊福才很是恭敬。
王照雪感受著手銬上傳來的冰冷感覺,聲音嘶啞道:“要不是有你和幾個老人在,我們幾個老家夥也不會放心把杜偉憲放到西北去,隻是沒想到短短幾年間除了你,其他人死的死,走的走...”
“你們不應該把杜偉憲推出來的,他還太年輕,容易恃寵而驕。”楊福才想了一會兒還是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可以說他是天機門走向滅亡的開始。”王照雪原本站得筆直的身子瞬間矮了一截。一直不肯坐車,貪戀自由空氣與陽光的他此時此刻主動走進了車內坐定,喃喃道:“是啊,我們都太急了!朱老大,要是你沒病該有多好,我們也不至於這麼著急的鍛煉新人......”
車門緩緩關上,王照雪的自語已經不可聞。我和楊福才肩並肩站著麵朝陽光,“他不像是會出賣天機門的人。”楊福才說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人是收買不了的。隻要是人,就會有欲望,隻要有欲望,就可以收買。也許,你還沒發現他的那份‘欲望’。”我高深的說道。楊福才對王照雪和龍初虎兩人的複雜關係還不太清楚,關於天機門的所有消息,西北的特課都是直接彙報給梁鐵彪的,沒有經過楊福才,原因很簡單,他曾經是天機門‘雞尾’的老二,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原則問題,一般涉及到跟自身相關的,都會采取回避製度,這是國際慣例。
“是嗎,那和尚的欲望是什麼?”楊福才顯得有點不忿。
“尼姑。”我果斷說道,見楊福才有暴走的傾向,趕緊正色道,“也許是看破紅塵,早登極樂的那一份執念。”
......
想要知道龍初虎是被誰帶走的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尤其是對方根本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時候。現在的城市,每一條街道都有監控,每一個路口都會拍照,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因此,當我和強子看到那一張麻子臉之後立馬驚呼:“這不是替賀興國掌燈的小羅羅嗎?”“他怎麼還沒死?”我望向強子。“當時場麵這麼亂,總有幾個逃出生天的。”強子頭上裹著一圈厚厚的紗布,無所謂道。
我們繼續一個監控一個監控的跟著麻子臉和龍初虎一路追看下去,他們先是上了一輛早就停在路旁的麵包車,一路開到了火車站,然後從車裏下來四個人,兩個人把龍虎初夾在了中間,麻子臉則去窗口買了四張車票,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候車大廳。
“查查他們買了去哪的車票。”強子對楊福才道。我搖搖頭,製止了欲轉身離開的楊福才:“他們既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無所顧忌的接人、拍磚、買票、上車,就不怕我們查。我估計他們很可能在中途的某一站就下車了,然後再一頭栽進哪座名山大川或者深山老林,就此人間蒸發,我們查了也是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