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迪出馬(二)(1 / 2)

我的假期結束了。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任何一個在夏天選擇來長沙度假的人都是十成十的傻子,除非你能像我一樣,可以住朋友媳婦兒的房子,吃亦敵亦友人物的霸王餐。總之,要麼包吃包住,要麼最好在夏天的時候離長沙遠遠地。

一天後,我準時出現在了濟南的火車站,陳嘉瑜也準時坐在車上等我。一上車,陳嘉瑜就把那副大得嚇人的墨鏡往頭頂上一推,默默地遞過來一個信封。“幹嘛啊,噘著嘴不跟我說話。”我拍了拍信封,“裏麵啥玩意兒?”

陳嘉瑜哼了一聲,管自己開車:“說啥啊,我說一句你能反駁我十句。”我咧了咧嘴,決定不再去招惹她。撕開信封,一遝厚厚地照片就跌了出來,散在我的大腿上。“看來死得很安詳嘛。”我低頭,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那個雙眼睛閉的安詳死者就是龍初虎。之所以確認是死了而不是睡著了,是因為照片上的龍初虎已經出現了屍斑。

“安詳?”陳嘉瑜反問一聲,笑了笑,“根據屍檢報告,他全身粉碎性骨折,大部分內髒破裂,初步可以斷定是至少從12樓的地方摔下來的。現在你還認為他死的安詳嗎?”

我尷尬的笑了笑,收起灑落的照片,重新裝回信封道:“原來都是內傷啊,我不是不知道嘛。但比起吳乃定他們動不動就‘蔥插屁股刀插心’的殺人手法來,這的確算是和平的了。”陳嘉瑜眼睛盯著前方道:“吳乃定他們也不是每一次都用同一種方式殺人的,不然在他們虐殺杜偉憲的時候我們就該想到是他們了,也不至於繞那麼大的圈子。”

“是啊。”我感慨一聲。一切事情皆因杜偉憲而起,因為杜偉憲,我再次踏入了這個圈子,而且還越陷越深;因為杜偉憲,才攪動了盜門六脈之間的恩怨,天機門還因此而覆滅。

“我人都到了,現在可以跟我說實話了吧,到底把我叫回來幹嘛來了,總不至於真的是讓我看死人吧?”對於陳嘉瑜在電話裏說的,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陳嘉瑜撩了撩長發:“知道是誆你來的,那你還來?”我哼哼一聲,雙手交叉,大拇指不斷繞著:“一來受不了那變態的天氣,二來總不能連著拒絕女生兩次不是...哎呦!好好開車!”

這是我第二次來特課,也是頭一回仔仔細細、前前後後打量了一下這幢孤零零矗立在山頂的建築,與它為伴的,是白色的紀念碑和綠色的樹叢。山林掩映之中,這建築就如同一位德道高僧,安然入定,飄飄然遺世而獨立。

陳嘉瑜去停車了,我被直接帶到了白俊升的房間。幾天不見,白老頭兒越發的清瘦了,臉頰微微往裏凹陷,背也佝僂的厲害,雙手的青筋根根凸起,捧著一杯濃的發黑的茶水正坐在椅子上。這老家夥畢竟是凡胎肉體,前陣子在廣州不眠不休這麼折騰,現在惡果出來了。我居然鬆了一口氣:“老爺子,你精神狀態不行啊!”無論如何,問候是少不了的。

隻是我的熱臉貼了老頭又老又冷的屁股。白俊升管自己喝著茶:“嘉瑜都跟你說了?”我點點頭:“都說了。”

“嗯。”白俊升放下杯子,“那你現在帶著照片去見見王照雪吧。”我眼角跳了一跳:“怎麼,還想從他身上榨點東西出來?萬一他看了大受刺激把我掐死了咋辦?”

白俊升悠悠道:“他拷著手銬腳銬呢。”

“哦...那也不對!萬一他把我勒死了咋辦?”

“萬一現在天花板塌了把你砸死了咋辦?萬一你放個屁把自己嚇死了咋辦?世上哪來那麼多的萬一?”白俊升的太陽穴隱隱鼓起,顯然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火氣。我知道,他對我的推三堵四已經很不滿了,奈何手中無大將,連個廖化都拿不出,有求於人,不外如是。

“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嘛。”我怕老頭兒一個激動翹了辮子,到時我的罪過可大了,拍了拍信封,趕緊讓老頭兒叫人帶我去見王照雪。

再次見到王照雪,這家夥的精氣神居然比抓進來之前好了不少。以前整個人給人一種暮氣沉沉的傾頹之感,現在則像是對生活再次充滿了希望。“看來這裏的夥食不錯啊,煥發第二春了都。”我坐下來調侃一句。

“沒想到是你來看我。”王照雪並不介意,“你們倒是挺會安排的,把我跟鄭廣廉關在一起,怎麼,想看我們兩個老頭兒互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