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孤(1 / 2)

暴雨帶來的涼爽終於在淩晨三四點的時候徹底消失,暑氣重新征服了整座城市,整個房間就像一個又悶又熱的罐頭,而我就是那裏麵的沙丁魚,是以當林墨邢璐兩人穿著白色吊帶真絲睡衣出來的時候,看到頂著厚厚黑眼圈的我不禁嚇了一跳。“看不出來你還認床?”邢璐笑道。

我很想朝邢璐豎一個中指,結果卻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小拇指——說到底還是不敢,怒道“你們倒是爽了,吹著空調裹著被子,老子半夜就被燙醒了,這哪是地板啊,簡直就是鐵烙啊!”

“那你不會自己開空調啊!”邢璐笑道。我一聽更火了:“這又不是老子家,我翻了半天也沒找出一個像樣的東西來,連電視遙控器都沒有。”“哈哈,活該!”邢璐大笑,一大早的心情極其愉悅。

我冷哼一聲,猥瑣的笑了笑:“遙控器是沒找到,但我在沙發底下找到一樣好東西,我想應該是你的吧?”然後唰的把塞在沙發縫裏的一條黑色蕾絲內褲拎了出來,一臉期待的想看看邢璐惱羞成怒的模樣。沒想到邢璐愣了一下後笑的更歡了,彎腰捂著肚子狂笑不止,一旁的林墨陰沉著臉道:“那是我的。”

因為這次烏龍事件,這個早上屋子裏注定不太平,我一個勁兒的低頭哈腰,賠禮道歉,邢璐一個勁兒的哈哈大笑,吃片麵包還噴出來三回,林墨全程麵癱低氣壓,目無表情的吃完早餐。

“你來開。”根據行程安排,今天上午我們要去醫院探望何震坤,所以當林墨把車鑰匙扔給我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為了消除我倆之間的誤會,我決定乖乖聽話,當一個人見人誇的好孩紙。邢璐被林墨趕去玻璃廠了,她現在就差一個名分,其實早就是琉璃司的二把手了。一把手不在,二把手自然要坐鎮琉璃司大本營了。這讓我高興了好一陣子,總算不用麵對這個妖女了。

何震坤住的是一家私人醫院,裏麵的醫療條件和住院環境比公立醫院要好上不少,當然,費用也要高出一大截,不過在何震坤這樣的人眼裏沒什麼大不了的。“嘖嘖,好地方啊好地方!”一進來,我就跟劉姥姥逛大觀園一般,邊看邊讚,衝依舊不發一言的道,“你是地頭蛇,認不認識這裏的院長,給我介紹一下,指不定哪天用得上,到時候住院了打個八折什麼的。”

“這種便宜也占?”林墨的語氣很驚訝。我長舒一口氣:“可算是跟我講話了。你看,為了讓您開個金口,老子都詛咒自己生病住院了。”“撲哧!”林墨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我徹底放心了:“那早上的事兒就過去了?”

林墨摘下蛤蟆鏡橫了我一眼:“早上有事兒嗎?”

“屁事沒有!”早就被林墨的一個“媚眼”電的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我立馬說道。

剛走進大廳,早就得到消息的何令菲就站在那兒了了,見到我們進來,露出一個招牌式的溫柔笑容,差點沒把我的心融化。和上一次見麵在雲南時的英姿颯爽不同,眼前的何令菲顯得成熟內斂穩重,也更加的淡然,在跟林墨淺淺的擁抱了一下後,衝我點點頭揮揮手,示意好久不見。

在等電梯的間隙,又跑出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何令琳的老公,叫什麼阿光的。隻見他徑直走向林墨笑道:“林小姐來看我爸?”林墨點點頭不言語。此時阿光已經將我擠在了一邊,跟林墨並肩站立。我倒也無所謂,聳聳肩暗想著何令琳要麼是瞎了眼,要麼腦子有屎,居然找了這麼一個貨色,街上要飯的都比他強。然後跟主動退到一邊的何令菲交流起來,一個用嘴,一個用手。

何震坤的身體狀況令人擔憂,這才短短幾個月,再次見麵,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紅光滿麵,頭發掉的快成和尚了,我忍不住嘟囔一聲:“這哪是‘禿盆子’啊,簡直就是禿驢嘛。”“老爺子,身體還算健朗?”看到何震坤的眼神盯著我,我趕緊調整狀態,哈哈問道。其實都這副慘樣了,怎麼肯能健朗的起來。

“比不了你們年輕人,病倒一次基本就起不來了。”何震坤嗬嗬道,像是並不擔心自己的病情,“到了我們這種年紀,得看老天賞臉,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瞧您說的,要真是那樣,還要醫院醫生幹什麼。”我笑道。簡單的寒暄過後,何震坤突然對一直盯著林墨臉蛋和胸脯不放的阿光道:“阿光,你去看看令琳到了沒有。”雖然明知道這是支開自己的借口,阿光還是無奈的點點頭,依依不舍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