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內音書絕(二)(1 / 2)

亂石堆,長又長,亂石盡處是泥塘。看見亂石堆的盡頭是一大片散發著惡臭、上麵還浮著枯葉青苔的泥塘,我扭頭就走,郭毅他們從這裏經過的可能性為零。

當我再次回到昨天過夜的地方時,發現林墨已經在那兒了,正躲在一顆岩石的陰影下捶著自己的膝蓋,屁股下麵墊著一些樹葉。“又發現嗎?”看到我回來了,林墨笑著問道。

我搖搖頭,自然而然的在她身邊站定:“你呢?”林墨微微搖頭。我把目光往西方望去,現在就看邢璐那邊了,要是他們那邊也沒發現線索,那就真的不知道該往哪走了。明明眼前都是路,卻一步也邁不開去,這還真是奇怪得很。

山林無聲,山風無聲,花草大地俱無聲。我和林墨沒由來的也都沒了聲音,各自看著自己的鞋尖。“說起來,認識這麼久了,這還是我們頭一回組隊吧?”我將腳下的一顆石子兒一挑一抽,踢的遠遠地,那動作堪比職業球員,隻是腳法隨了國足,本想著踢中一棵樹幹,沒想到直接踢向了遠處的石叢。

“嗯,是啊。你期待嗎?”林墨難得露出一絲俏皮。我花了半秒鍾來適應林墨的這種轉變,立即道:“我們是去冒險的,不是旅遊,有什麼好期待的?不過,期不期待不都已經發生了,就這麼受著唄。”看到林墨的表情有些失落,我心有不忍,急忙補充了後半句。

“受?什麼受?說你自己是禽獸嗎?”邢璐一來就開始惡心我,她的背後,章學澍不停的喘著粗氣,相比苗條玲瓏的邢璐,章學澍就是一頭肥豬。我自動過濾了邢璐的話,朝我來的方向努了努嘴巴:“我那邊是一片泥塘子,他們從那兒走的概率幾乎沒有。”

“我那邊是密林,沒發現很明顯的人為折斷的樹枝。”林墨緊接著我的話道。邢璐聽了撓撓頭:“這就起了怪了,我們那邊倒是開闊的很,但地上沒發現腳印啊,是不是?”邢璐望向章學澍尋求證明。章學澍很快點點頭。

我回頭看了看後方,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總不至於他們又折回去了。難不成真的憑空消失了?“你剛才是說沒有發現很明顯的痕跡?”想了一會兒,我還是把懷疑的重點放在了林墨找到的那片密林。

林墨似乎明白我想問什麼,點點頭道:“是的,即便有,那些斷口處也都已經布滿了青苔和泥土,絕對不是最近一兩天才折斷的。”“走,去你說的那片密林。”我躍上一塊石頭道。林墨也跟著躍了上來, 隻是眼裏還有一些迷惑,待走出去幾步路後,她猛然間反應了過來,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慚愧的紅:“我真笨,居然沒想到這點。”我在前麵聽到這話,開解道:“你是人不是電腦,不可能方方麵麵都計算的這麼精密,再說了我進山林的次數比你見過的山林次數都多,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嗯,你直接說我經驗不夠就行了唄。”我不知道背後的林墨此刻的表情是怎麼樣的,但從她那帶有撒嬌調皮的語氣中不難判斷她現在一定是極美的。

林墨因為密林進口處折斷的樹枝時間太久而認為田超他們不可能從那裏過去,她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田超他是有備而來,也就說他往苗嶺裏麵紮不是慌不擇路,而是蓄謀已久,田超的背後是誰?是厲永年!自從跟琉璃司火拚了一把後,厲永年就神秘的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現在他的徒弟、門下突然往苗嶺走,令我不得不設想厲永年這段時間也許就藏身在這裏!既然早就有人在了,那麼那些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樹枝也就有了解釋。至於腳印,那是一片密林,一天落下來的樹葉足夠掩蓋前一天踩出來的印跡。

這真的是一片很大的密林,樹與樹之間的間隙隻夠勉強的擠過一個人,前提是這個人不是強子一眼的胖子!我憂傷的看了一眼章學澍。章學澍似有所感,不滿的哼了哼,抬了抬自己的肚子。

“不知道這片林子有多大。”邢璐擔心的道。此刻正是晴空朗日,但眼前的密林就像永無天日的地牢,黑黝黝,看不見底。“嘿嘿,你也有怕的時候。”我低聲道,低頭翻找這手電筒。“咚!”邢璐不聲不響的把我一腳踹進了厚厚的樹葉堆裏。

一道白色的光線在密林中顯得那麼的特別。不知道前方還是多少磨難等著我們,為了節約電池,我們隻開了一隻手電筒。“你們這樣我怎麼走?”黑暗中,我無奈的停下腳步,密林深處,永遠都是那些蛇蟲鼠蟻的樂園,這對於林墨和邢璐來說無異於地獄,一路上驚聲尖叫不斷,起初我還覺得有些意思,尤其看到長期一臉冷酷臉的林墨和處處於我做對的邢璐此刻嚇得嗓子都快喊啞了,不禁大為快意,不過沒多久我就笑不出來了,左右手臂被兩人死死掛住,讓我連走路都費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