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米的山峰,擱在哪兒都不會顯得很高大,尤其是在這崇山峻嶺的苗嶺,這座山峰更像是一個山包,但即便如此,我們的行程也不輕鬆。二三十米,隻是我目測的垂直高度,我們不可能直線行走,為了更加安全和節省體力,我們選擇了繞行。當然,最重要的是眼下也沒有一條直達山頂的“天路”。相同高度,拉長路程,則路麵坡度較緩,對牽引力要求小,可以更加保證安全,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盤山公路的原因。複雜點說,受力分析牽引力F=GSINα+μGCOSα,μ的存在使得GSINα的影響更大,所以角度越大,需要的牽引力就越大......算了,老子不科普了,估計也沒人樂意聽這個。
太陽已經半掛在遠方的山巔,聚集在太陽周圍的雲飄浮著漸漸圍攏,此時的太陽像個濃濃的鵝蛋黃,油亮亮地懸浮在遠處的水平線上,它即將慢慢沒入這群山與雲海之間,一點一點,斜側著身子,宛如無形中有隻有力的大手,用力地將其拽落下去。我站在一棵樹的樹幹上,手搭涼棚望著這壯觀的一幕。
我們停留在半山腰,並不是迷路了,相反,田超留下的痕跡要多少有多少,就跟眼前的樹木和石頭一樣多,隻是在與敵人碰麵之前,我們必須要有一個得到休息充分的身體。隻可惜包裏實在沒什麼像樣點兒的能吃的東西了,所以我隻好上樹,希望大美的風光能夠“喂飽”我饑餓的胃。不是老說“秀色可餐”嗎?
就在上樹的時候,樹蔭下的兩個美人兒已經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了,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那兩個女人至少也得有半台戲了吧,我上樹看天看地看太陽,也有不想參與到她們談話之中的這層意思在,可惜我的耳朵實在是太好使,那些八卦內容還是一字不落的飄進我的耳朵。就在我忍無可忍準備出言提醒的時候,林墨突然問道:“璐璐,厲永年手下到底有多少飛僵?”飛僵的製作很複雜也很耗時,需要有“趕屍”這樣幾乎已經絕跡的原材料,一路打下來,厲永年和他徒弟手上的飛僵被我們滅了也不少了,是以林墨才有此一問。
邢璐皺著眉頭道:“我進鬼王黨的這十幾年厲永年就一直在四處收集趕屍,再加上原先鬼王黨留下來的‘存貨’,怎麼著也有百十頭了吧?”
“百十頭?這特麼就是個僵屍軍團啊!”我差點從樹上栽下來,“也就是說我們費了半天勁兒才把人家的零頭給抹了?”我一躍而下,動作頗為瀟灑。
邢璐瞪著“從天而降”的我,在鼻子前揮了揮手,不想吸入因此而揚起的灰塵:“竄上竄下幹什麼啊,真是猴子啊!”我哈哈一聲:“可不,幾萬年前你我的老祖宗都是野猴子。”邢璐被我的話噎得尿不出一個字母,隻好扭頭對林墨道:“控屍是需要很強的精神力的,厲永年的五個徒弟最多能控製5頭飛僵已經是很了不起了,要是突破了這個數字很可能就變成白癡了。厲永年稍微厲害點,但同時控製7隻也應該是極限了吧,所以他有再多飛僵也沒用,能動也就7隻。”
“應該?”我敏銳的抓住了邢璐話裏的不確定。邢璐麵色一滯,略帶愧色:“我沒見過厲永年控屍,這是從小四那聽來的。”隨即話題一轉,“這還不是怪你們特課,老盯著茶語山莊、天機門,就不曉得給鬼王黨找點麻煩,讓厲永年也露一手。”我去!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我著實無語。
“噗噗噗噗”直線距離還有十幾米的山頂突然萬鳥齊飛,林墨望著四散撲騰亂飛的群鳥麵色凝重,不一會兒,肉眼可見的樹冠開始無風自動,一棵、二棵,越來越多,終於開始連成片,看著像是綠色的浪潮。“莎莎莎莎”樹葉的摩擦越來越響,越來越近。林墨緩緩站起來,我和邢璐不自覺地靠在兩側。“看來我們歇得有點大了,人家等不及了,隻好自己下來了。”“畢竟年紀大了,再耗下去就要壽終正寢了。”我哼道。邢璐和林墨兩個咯咯的笑了起來,潔白的貝齒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猶如天空中最明亮的星。“壽終正寢總比死於非命要好。”邢璐道。一人一句後,我們沒人在出聲,靜候“鬼王”駕臨。
“嘩莎!”兩片巨大的綠色突然分開,竄出來一道熟悉的身影,田超歎息著向我們走來。我正想調侃一下他怎麼又跑回來了,話沒出口,一個高大陌生的身影出現了,他的背後五隻飛僵各自抱著一口小棺材分別朝著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