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卿呆在屋裏,撓心撓肝的,既緊張,又好奇。
可是再看黎昊,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竟然在哪兒自己一個人下起棋來。
柳元卿趴在門板上,聽了許久,也不見外麵有動靜。
終於忍不住,走到了黎昊的對麵坐下,趴到了桌子上,伸著個小臉,仰望著黎昊,問道:
“大哥哥不是說韓王會來,來了沒有?外麵什麼動靜都沒有啊。”
黎昊看上去是在下棋,其實全副的注意力,都在柳元卿身上。
現在被她這樣閃著一又大眼睛看著,黎昊的心下便就是一蕩。
幸好他從小養成的習慣,讓他還能保持麵上不變,看起來十分的鎮定。
將手上的黑子落下了,黎昊才笑著說道:
“韓王辦事,力求穩妥,這一點倒也好,不容易出錯。但太過穩妥,辦事情就顯得畏首畏尾。隻怕現在,他正與蕭照商量著怎麼辦呢。”
楚王的事,韓王不能是那個站出來揭穿的人。
這時候,搬到了楚王,大家都有好處。
黎昊接到的信息,韓王最近與燕王走得極近。
但燕王、趙王、魏王這哥仨個,好像都沒有理會韓王。
韓王轉麵去拉攏齊王。
自大皇子出事之後,這哥倆個好得比一母同胞的兄弟還親。
現在楚暖到了宮裏,楚皇後被氣得心痛。
可是心痛歸心痛,楚潤娘卻沒有跑到黎豐舒哪兒去告狀。
而是將楚暖安頓了起來,周嬤嬤自進到了千秋殿,便就被楚潤娘下令扣了起來。
整個千秋宮,不準人往外走。
楚潤娘不知道,她嫁給黎豐舒,是對是錯。
楚家沒有她這個皇後,也許比現在要好。正是因為多了份外戚的身份,楚家男人空有一肚子的學識,卻也隻能在太學上發展。
她自己呢?
這江山、這天下是黎豐舒的。
她什麼都沒有。
而黎豐舒的寵愛,並沒有給她帶來好處。
反倒是身邊的人,因為這份殊榮,每每讓人算計。
心尖一樣寵著的柳元卿如此。
現在,她的娘家侄女兒楚暖,都已經定了親了,卻仍是不被人放過。
這要不是柳元卿事先察覺的話,真讓楚王成了事。
怎麼辦?
即使殺了楚王,楚暖一輩子的幸福,隻怕也要葬送了。
更何況楚王是皇子,皇上又怎麼可能為了楚暖,而將楚王怎麼樣?
最後,也許皇上還會下旨,給楚王和楚暖賜婚。
大概他們正是打了這個主意,所以才會這樣肆無忌憚。
楚暖從小便就安靜,不似柳元卿活潑。
就像此時,雖然陪著楚潤娘,見楚潤娘一臉怒容,隻是拉著楚潤娘的手,勸道:
“皇後娘娘息怒,幸好卿姐發現得早,侄女兒並沒什麼事。咱們犯不上為了那些個人,氣壞了自己。”
這就是楚暖和柳元卿的區別。
楚潤娘愛憐地摸了摸楚暖的臉蛋,笑道:
“乖孩子,不用擔心,你身子不好,別著急,一會兒再犯了氣喘。”
若是柳元卿在這兒的話……
楚潤娘想,柳元卿肯定會同仇敵愾地跟前她說,要怎麼怎麼收拾妄圖想要害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