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見楚郡王進來,又扔了兩小塊兒炭。
然後將釜坐到爐子上,開始燒水。
“外麵……”
周嬤嬤語氣冷冷淡淡地:
“是不是要下雪了?”
楚郡王點了點頭。
周嬤嬤說道:
“要是下雪了,讓丫頭們在院子的花兒上,收此雪吧。”
楚郡王見周嬤嬤做長久打算,便就沒急著走,而是坐下說道:
“周嬤嬤可以自己去采雪。”
周嬤嬤抬起眼睛,看著楚郡王,說道:
“我怕被他們誰推一下,完再說我是摔死的。我不想死,我要好好的活著,看著你們得了報應才能閉眼。”
楚郡王氣得甩袖子就要走。
周嬤嬤撥了撥炭火,不緊不慢地說道:
“郡王爺不用急著走,今兒我老婆子開心,幹脆告訴楚郡王些淑妃娘娘也不知道的事。”
楚郡王並不信周嬤嬤會說什麼有用的。
所以仍是往外走。
周嬤嬤笑了,說道:
“老奴當年沒有說,是怕淑妃娘娘擔心。那方子,當年給皇後娘娘開的方子,不見了。”
楚郡王停下腳,回過頭說道:
“你不是說給燒了?”
“我是這麼說的。”
周嬤嬤並不推卸責任:
“我這麼說,是怕淑妃娘娘擔心。更何況這麼些年也沒什麼事。最近老奴卻突然想起一些事來,那東西,大概是落到了蕭貴妃的手裏吧?此時隻怕……”
楚郡王大怒,幾步搶到了周嬤嬤跟前,指著周嬤嬤的鼻子說道:
“早你怎麼不說?”
周嬤嬤並不急,淡淡地說道:
“老奴也隻是懷疑,這無憑無據的。再說,不單是方子,那墨條,當年也被收到了皇後的內庫裏。”
楚郡王感覺一陣的頭暈。
“你……”
楚郡王肝火上升。
周嬤嬤仍是以不緊不怕地腔調說道:
“晚了,雖然我一直關在這裏。但老奴瞧著,天邑長公主不是個笨的,隻怕現大已經番出來了吧?”
“郡王爺與其現在著急去看結果。”
周嬤嬤抬眼,瞅著嘴唇已經發黑的楚郡王,微不可見地笑了,又說道:
“不若郡王爺坐下來,慢慢地想一想,該怎麼辦才好。”
楚郡王坐到了地上。
現在天已經黑了,他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宮。
而且他的母親現在仍在禁足中。
周嬤嬤的茶湯已經煮好。
分了五碗。
她自己慢慢地,一碗一碗地喝著。
每日她能喝到第三碗。
但她今天端了第一碗,才喝了幾口,碗便就掉到了地上。
滾開的水灑到身上,她也不覺得疼。
周嬤嬤抬起了淡重的眼皮子。
楚郡王比她年輕,呼吸比她要快。
所以中毒要比周嬤嬤重。
“楚郡王,還能動嗎?”
周嬤嬤笑得十分的開心。
而驚覺過來的楚郡王,已經是連話都說不了了。
“茶水裏有此許解毒丸,是我自己偷偷留下的。所以,我要比楚郡王能撐。”
周嬤嬤哈哈地笑出聲來。
由於楚郡王將丫頭、婆子給遣了出去。
所以屋內並沒有別人。
楚郡王憤恨地瞪著眼睛,瞅著周嬤嬤。
他不信,他就這麼死了。
黎豐舒也不信,楚王就這麼死了。
當半夜,黎豐舒在千秋殿,被郭整顫悠悠地喊起來時,他便就知道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