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石膏的時候，韶年緊張地雙手直拽著被單，戴樺也目不轉睛，時而冒出幾句：“時叔叔，你輕一點！”
時醫生完成後，哼哼兩聲，鄙夷地指著兩人的鼻子：“少見多怪！”
戴樺和韶年瞪了回去。
於是時醫生繼續指著兩人的鼻子，惡狠狠地道：“為老不尊！”
戴樺和韶年嗤之以鼻。
時醫生給韶年拿來了個輪椅，戴樺抱起韶年，將她放在輪椅上。
“我推你出去透透氣吧。”戴樺為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輕聲道。
韶年搖了搖頭：“我要去看戴爺爺。”
兩人之間的氣氛凝固了片刻，韶年突然想起，開口問道：“戴樺，你之前說，戴爺爺要你幹嘛？”
他微怔，隨即斂了斂眉毛，搖頭：“沒什麼。”
“過幾天我再帶你去看他吧。”戴樺不待她反抗就已經推動了輪椅：“今天先出去透透氣。”
韶年皺了皺眉。
戴家發生的事情……絕對不僅限於此。
外麵的草地上有很多小孩子在嬉笑打鬧，韶年的嘴角也跟著一起揚起，她誇張地做著動作，一臉興奮地拽著戴樺的袖子，喋喋不休：“你看你看。”
韶年手指著前方不遠處正在吵架地兩個小孩子：“我們兩個小時候是不是也在一起吵過架？”
戴樺想了想：“似乎是有過。”
“哪是似乎！”韶年皺了皺鼻子：“明明就有過！”
她笑眯眯地回頭看著戴樺：“你忘啦？小時候你經常被我欺負地哭鼻子，然後還找我媽媽告狀。”
戴樺頭疼的扶了扶額，左手打了一下韶年的腦袋：“你還知道你小時候總欺負我啊。”
“小時候你不但搶我的零食還經常讓我給你背黑鍋……你打了隔壁家的小胖，回家就說是我打的……還總是拿我的零花錢買冰淇淋吃……”
戴樺頭頭是道地細數著韶年小時候的“罪證”，聽得韶年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綠的，哼哼唧唧地轉過了頭。
“怎麼？”戴樺好笑地看她：“你知道不好意思了？”
韶年抓了抓自己的短發：“我一直都很害羞的……”
戴樺推著她繼續向前走，在她耳邊柔聲細語，他聲音很好聽，聽起來讓韶年舒服極了，仿佛是一縷縷的清風拂過了她的內心，將蒙在上麵的灰塵都一起吹掉。
綠油油的小草努力地挺直了腰板，彰顯著它們的生機勃勃，高高懸起的太陽光芒四射，照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秋季的微風吹過，帶著餘夏的氣息，吹掉了幾片葉子……
“戴樺。”韶年突然出聲，眼神落在了前方。
“嗯？”戴樺挑出了一個音節。
她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戴樺，似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一般。
“我有話要和你說。”
戴樺停了下來，將輪椅固定住，繞到了韶年的麵前，疑惑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
樹葉輕輕晃動，發出沙沙的響聲，偶爾有小孩子從身邊跑過，不小心摔倒後又急忙地彈了彈身上的泥土繼續向前跑著……
嬉鬧聲，風聲，汽車鳴笛聲，呼吸聲，心跳聲……
韶年開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