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我和沙華沉默地望著眼前的場麵，心裏有股難言的滋味。雖然從小到大見慣生死，比任何人都了解生死無常，但周芸的死還是讓人無法接受。這一定與她昨天蘇醒後那番反常舉動有著某種聯係。在整件事的背後，或許還有什麼秘密是我們沒有察覺到的。更何況，在我們臨出門之前，還為此事特地占過一卦，卦象顯示，周芸的陽壽未盡！那麼，究竟是誰，能夠逆天而行取她的性命？要知道，像改變生死這樣的大事，是連師父都無力辦到的。
懷著各種疑惑，我們跟隨吊唁人群來到來到靈堂尋找鎮長的身影。一進門就看見他坐在祭台邊的的一張椅子上哭得死去活來，不僅麵色浮腫，頭發也在一夜之間白了許多。我們剛想上前安慰幾句，他卻抬起頭，遠遠就看見了我們。
目光對視的刹那，他居然發瘋似的站起身，不顧一切地朝我們撲來！眼睛裏充滿怨恨，仿佛幽暗的鬼火。“都是你們……是你們害死我的女兒！小芸原本還隻是體質虛弱，被你們一治她就就死了，你們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一旁的親屬聽見鎮長的叫罵聲，都轉過頭，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我和沙華。
這老頭怎麼能這樣顛倒黑白，我的火氣當場便竄上三丈高，剛要回敬他幾句，卻被沙華的目光製住。
“鎮長，您先別激動，周芸的死或許另有隱情，請容我們先看看屍體好嗎？”他神情坦蕩地說。
“做夢！我不會讓你們再接近我女兒了，你們給我滾出去！”鎮長的聲音宛若要從喉嚨裏擠出鮮血一般，“來人，替我把這兩個騙子轟走！”
在鎮長的厲聲叫喊下，四周立刻圍上來一群人，將我們硬生生地推出大門。不僅動作粗魯，毫無半點憐香惜玉之情，在轉身離去之前，竟然還朝我們狂吐一陣唾沫。
本姑娘平生從未蒙受過這般的奇恥大辱，這幫有眼無珠的家夥，居然真的把我們當成賣假藥的江湖術士！
屋前的空地上，冷風一陣陣無情地吹過，我也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心情降至冰點。
“這個死老頭，翻臉比翻書還快。”我忿然望著黑洞洞的大門。
“沒辦法，他已經不相信我們了！不過……也怪咱們的確太粗心大意了。”沙華自嘲地一笑。
“咱們被那兩條蛇給騙了，回去我就把它們寄身的曼珠沙華封印，讓它們永世不得超生！”我把手掰得咯咯響。
“也許咱們都被騙了！”沙華突然拋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意思？”我挑起眉毛。
“先回去再說。”說完，沙華便拉起我的手，悄悄退出人群。
八、幕後真凶
回到家，剛走進庭院，我就迫不及待地念動咒語，召喚兩條蛇妖。
爾後，兩團白光從鮮紅的花瓣中浮起，移動到我們麵前，幻化成半透明狀的兩個女人，目光謙卑地望著我們。
正當我憋足一口氣，準備展開一場批鬥會的時候，沙華卻突然出言阻止。 “曼珠，你什麼也別說，讓我來！”
“什麼？”我有些迷惑地望著他。
沙華微微一笑，對兩名蛇女說：“我要你們替我去做一件事！”
“大人請講，能夠為您效勞，榮幸之至。”她倆齊聲應道。
沙華眼底掠過一抹狡黠的光芒：“我要你們潛入周芸的靈堂，看看她究竟是真死還是假死！反正凡人的肉眼看不見你們，對你們來說不是難事。”
“是！我們這就前去。”兩條蛇妖應聲後，便如煙霧一般消散在空氣中。
沙華開始信步朝外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先過來喝杯茶吧，稍安勿躁。”
大朵大朵的流雲低垂地掠過庭院上空。
紫砂壺裏的茶香緩緩彌漫開來，我麵前放著一小盅綠茶，茶桌對麵坐的是一臉平淡表情的沙華。
這家夥，居然放出頭號嫌疑犯的蛇妖去替他跑腿，真不知是怎麼想的。
“看來你還頗得師父的真傳呢！什麼時候也修到這種如如不動的境界。”我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反正這是你的渡靈人考試，我既不提職稱，又沒加獎金，幹嘛拚死拚活的。”沙華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沾茶的嘴唇似乎都掛著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