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雲流水的英雄救美術,好像還在我之上。”同樣驚呆了的周六生緩過神來,厚著臉皮說道。我想反唇相譏,話到了嘴邊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我挪動著如灌了鉛似的,不聽使喚的雙腿,想要走到慕容傾城身邊,給她不合時宜的安慰。
風中豹卻在此時熄滅了手上的煙,隨手拿起扔在地上的外套穿在身上,捷足先登的出現在了慕容傾城身旁。
風中豹飄逸的白色劉海彰顯著青春的桀驁,菱角分明的臉上蕩漾出迷人的笑容,高大魁梧的身材似乎在華麗的嘲笑著我的羸弱,霸氣十足的黑豹紋身詮釋著勝利者的姿態。我的單純,我的善良,我奮不顧身想要解救傾城的行為,似乎都變得一文不值天真可笑。
“你沒事吧!”其餘溜冰的人都已逃竄得無影無蹤,風中豹如磁的聲音響徹在空蕩的溜冰場,伸出健碩的右手示意要扶傾城起來。
我記得慕容傾城曾經說過,她喜歡痞一點的男生,她想要一份刺激的愛情。這次,或許就是她劫後餘生獲取的補償,又或許她的白馬王子,注定會在她最危難的時候出現。
於是乎,我就瞠目結舌的看到,慕容傾城伸手把淩亂的頭發理順,絕望冰冷的臉龐融化恐慌,綻放出燦爛無比的笑容。慕容傾城舉起秀氣嬌美的芊芊玉手,放在了風中豹的手心,在燕雙飛的攙扶下,緩緩的站起身來。
“謝謝你,我叫慕容傾城。”慕容傾城甜美的聲音夾雜著濃情蜜意,她終於因禍得福的找到了她憧憬的愛情。
我想我應該姓餘,因為這個時候我的存在顯得大煞風景的多餘。
我輕輕扯了扯周六生的衣角,示意我們沒有在最應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但最少應該在最應該離開的時候離開。
邁著沉重的步伐出了溜冰場,我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腦子裏一片空白,我竟像淹沒在醋海裏,隻剩酸楚。慕容傾城終於得到了想要愛情,她明明就不屬於我,我卻仿佛若有所失。
而就在這時,風中豹牽著慕容傾城的手,情意綿綿的出了溜冰場,慕容傾城洋溢在幸福的海洋,她似乎已經將剛才的不幸忘卻在九霄雲外。
他們優雅的轉身,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失落渺小的我,那豔麗的背影太美,讓我不敢直視。也許愛情這東西本就沒什麼道理,誰和誰在一起也許早已注定。
“這麼晚才過來,傾城一定恨死你了!”跟在慕容傾城身後的燕雙飛在我麵前停了下來,美妙的聲音略帶冰冷的傳來。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解釋是多餘的,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釋,不懂你的人沒必要解釋。
見我默不作聲,燕雙飛自討沒趣的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就絕塵遠去。
慕容傾城和風中豹漸行漸遠的身影,很快就淹沒在人山人海。我像一隻挫敗的公雞,失魂落魄的呆立原地。
“算了,鬼影,我們回去吧。”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周六生輕聲的說道。
我依舊沒有作聲,麵無表情的看著人來人往,這個城市的熱鬧繁華,從來就不為任何人,不因任何事而改變。天空灰得像哭過,鋼筋混凝土的冰冷讓我再度陷入絕望。
“走吧,不要多想了。”周六生的聲音再度響起,我點點頭,表示同意。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恍恍惚惚的走在斑馬線上,卻被橫衝直撞的摩托車撞了個正著。
我突然覺得我的世界末日來得剛剛好,來不及跟憂傷道別,我就昏厥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學校附屬醫院的病床上,我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來,腳卻不聽使喚的動彈不得。身上纏滿的繃帶讓我麻木了疼痛,其實人活著其實沒什麼意思,有意思的是我們都選擇好死不如賴活著。
“鬼影,你總算醒了!”周六生笑盈盈的看著我說道。
“是你把我送到醫院的嗎?”我用微弱的聲音問周六生。
周六生點點頭,隨即給我遞過來一杯水,他的所作所為頓時讓我感激涕零。
我突然覺得諷刺,故事的最後,你的故事竟成了我的事故,教我如何不在乎。
白天不懂夜的黑,螢火不懂燭光淚,時間的罪,是出演偷心的賊,讓青春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