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麵對這一眾跪在自己跟前的丫鬟與奴才們,柳寒玉卻又不舍得發火了。
她很清楚,這些人不過就是希望自己能過的好一些,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從她來到淩國的那一刻起,就守在她的身邊,也算的上是盡心盡力。
“你們都是宮裏的老人了,有些話,也就用不著我再多說了,什麼話應該說,什麼話不能說應該都很清楚,日後不管是在攬月軒還是在其他地方,我都不希望再聽到這樣的言論。”
她一字一句的警告著,眾人聞言,也隻能點頭稱是。
“這段時間,你們也辛苦了,沒什麼事就下去休息吧,我這兒暫時不需要人伺候。”
柳寒玉想了想,索性遣散了眾人。折騰了這幾個月,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好好休息一下,正好,趁著事情都解決了,她也該沉靜一下了。
可殊不知,她的這個念頭剛起,禦書房那邊卻是已經鬧了起來。
“皇上,淑妃娘娘求見。”
這不,白斌桓還沒來得及處理好朝堂之事,正把衛大人與梁大人叫來禦書房繼續商議,還沒說幾句話呢,就聽人來報,說是沐清求見。
他本想要當即拒絕,可是轉念一想到沐清的性子,要是他這一次堅定的說了不見,那丫頭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動靜來。
“請她進來吧。”
末了,她也隻能長歎一聲,命人將她帶了進來。
“臣妾參見皇上。”
沐清剛一走進,就察覺到了禦書房詭異的氣氛,但她還是依照禮製行禮,沒有半點失禮。
“這麼著急來見朕,是有什麼事嘛?”白斌桓冷著一張臉,他最不喜歡的,就在有人在他忙碌的時候前來打擾。
這沐清顯然是已經踩了雷區,可偏偏礙於她背後的勢力,白斌桓隻能暫時強壓著所有的不快,由著她去。
“回皇上,臣妾是替寒玉姐姐來複旨的。”沐清淡笑著。
事實上,在來之前,她就已經打聽好了一切,之所以這麼著急趕來,無非就是因為她很清楚,當初主張白斌桓選秀的人就在這兒。
有些話,柳寒玉不方便說,但卻並不意味著,她不能說。
既然這是柳寒玉耗費精神才最終交出來的答卷,就合該讓那些以為她沒有能力的人全部都看到。
“什麼?”
白斌桓有些詫異,他甚至一時沒有想起來,自己曾交代過柳寒玉什麼。
“複什麼旨?”他疑惑不解。
這一下,倒是輪到沐清笑了。
“皇上日理萬機,自然記不得這些小事了,這不,姐姐花了好幾個月,終於把所有適合選秀的妙齡少女的名單都揀選出來,命臣妾轉交給皇上。”
沐清雖是淡笑著,可延伸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兩位大人身上去。
這一點,白斌桓注意到了,站在邊上的兩人自然也感受到了。
“原來是這事。”
在沐清的提點之下,白斌桓這才猛地回過神來,的確,他曾將這件事情交托給她負責,“既然是她的差事,怎的要你來送?”
說到這兒,白斌桓還是不由自主的微眯著眼。
隻有他自己知道,之所以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柳寒玉,不過就是想要試探她罷了。
甚至於將這事安排下去之後,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可誰又能想到,柳寒玉真的會認真仔細的去辦這件事?
“寒玉姐姐忙活多日,身子不爽,故而不能前來。”沐清依舊不卑不亢。
事實上,在接受柳寒玉的這個托付的當口,她就幾乎已經算到了一切可能發生的畫麵,自然也算到了白斌桓的好奇與追問。
“病了?”
白斌桓有些焦急的重複了一遍,卻是強壓著才沒讓自己立刻站起身來。
“回皇上,這三個月來,臣妾眼見著姐姐認真仔細的親自揀選,不眠不休多日,如今事情辦好了,她的身子卻也被掏空了不少,隻怕還需要將養些時日了……”
沐清的聲音依舊淡淡的,但若是仔細聽,就能察覺出其中的幾分不滿意味。
且不說,對於這選秀之事她一直都嗤之以鼻,單就是看著柳寒玉這麼操勞,而他白斌桓一個字都沒有說過,就足以讓她心寒了。
“梁卿,當初既是你代表群臣力主要朕選秀,這名單不如就交給你來複核吧。”
白斌桓再沒接話,反而是轉頭看著尚書大人,一句話,就又一次將他提溜到了風暴的中心。
剛才淑妃娘娘的字字句句,雖然是在回答著皇上的疑竇,可他卻聽的清楚,有些話分明是說給他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