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汙蔑我，我也懂法律，我可以告你誹謗！”葉正惡狠狠的對著張闖吼道。
張闖推開葉正，理了理衣領，依舊麵不改色：“你別狡辯了，你根本就是一個沒人注意的宅男，你看看的樣子，有哪一個女孩會喜歡你？你說是喜歡馮恩，其實換一個人隨便對你說幾句話你也會一樣愛上她，甚至連一個女孩的屍體你都不放過，你惡不惡心？”
張闖這句話像是徹底惹怒了葉正，他猛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邊舉起來一邊衝張闖吼道：“我是真心愛馮恩的！不管死的是誰我都不會做那種齷蹉的事情，我隻是負責殺掉她而已……”
水杯已經快要砸到張闖的腦袋，葉正突然停住了，兩秒後，水杯落地，他崩潰的捂著頭，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
“事實上，你沒有猥褻死者，那些話是我編的，但我想你最好解釋一下你剛才所說的話。”
我還在好奇，這麼重要的證據怎麼可能布雷不知道？原來張闖也隻是用了激將法而已。
“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有幻想症，我愛上了馮恩，我和一個陌生人達成交易，最後我殺了那個素不相識的女孩。”葉正像是放下了自己最後的防線，對罪行供認不諱。
“能不能告訴我，你認識那個陌生人的經過？”
“我玩了一個叫‘殺死TA’的遊戲，玩到了最高分，認識了他。那會我真的很恨馮恩，她拋棄了我，還欺騙了我的感情，漸漸的我得了抑鬱症，每天都很痛苦，要靠吃藥來維持情緒。我把故事告訴那個陌生人，他說得不到的就要毀掉，這樣我才能重新開始正常的生活。一開始我很猶豫，可是到了後來我變得越來越痛苦，我甚至開始覺得周圍的人都在嘲笑我看不起我，我知道一些問題的根源都是馮恩，隻有她死了，我才能獲得新生。”
“然後你答應了交易？”
葉正點點頭。
“你口口聲聲說愛著馮恩，最後卻殺死了她？馮恩確實是一個善良的人，如果那次你騷擾她她馬上報警的話，我們也不用花這麼多時間才找到你了。”
“我愛她，就算她死了，我也愛她。她活著隻會給我增加痛苦。”
張闖搖搖頭，在筆記本上寫了一些什麼。
“接下來我們會正式起訴你謀殺。”
說罷，他離開了審訊室，留下葉正一個人，低著頭默默的流淚。
見審訊結束了，我也走出門，正好撞上了張闖，他衝我微笑。
“徐先生覺得如何？”
“不過又是一個被蠱惑的人罷了。”我聳聳肩，“你的審訊很精彩。”
“事實上，我看過你之前審訊蘇磊的錄像，依樣畫葫蘆罷了。其實這些人都有一個弱點，隻要找對點，讓他們招供並不是難事，這樣倒是省去了找證據的時間。”
我點點頭，不語。
見我不說話，張闖又接著說道：“其實這個幕後主使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東西，一直都是一個弱點。就像他找的這些人，無論是通過某個遊戲，或者是在網上篩選的人，他們都有一定的偏執和恨，他認為這些情緒正是符合他條件的東西，因為這些人會受他蠱惑，然後乖乖為他做事。包括每一起案件的殺人手法，其實留下的證據並不多，可偏偏正是這些人某一方麵的人性弱點，讓我們能夠找到突破口抓獲真凶，甚至連證據都還沒找到他們便統統招供了。你說，這是不是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張警官說的有道理。”雖然我並不認同張闖的性格，但他的分析和推理都讓人信服。
“所以啊，我想要不了多久，那個人就會露出狐狸尾巴的。”張闖這話像是刻意說給我聽的。
好在布雷並沒有察覺。
“為什麼你會知道葉正是凶手？”布雷問道。
“這個嘛，是煙味。”
“煙味？”
“我問了發現屍體的幾個同宿舍的人，有一個人曾經提到過她聞到一股煙味，但是因為隻是某一瞬間的事情，所以她並不能肯定，也就不敢告訴警方。我想凶手一定不會笨到在殺人的時候還抽煙留下痕跡，那就一定是因為這個凶手長年抽煙，所以身上有一股很濃的煙味，在行凶後他曾經在宿舍呆過一段時間布置屍體，因此也就留下了一點煙味。而按照交換殺人的理念，這個凶手一定和除了這件案子之外的某一個死者有關聯，出去你們先前找到的凶手，還剩下的就是第一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的死者。”
“那你又是怎麼確定是馮恩的？”
“我並不確定，調查這件事情花費了我很多時間，第二起案子的死者是一個男性，平時接觸的抽煙產所肯定更多，相比之下第一起案子更容易排查一些，因此我就決定從第一起案子查起。馮恩工作的地方是餐廳，餐廳明令禁止吸煙，因此她的同事老板身上應該不會有很濃重的煙味。除此之外我還調查了她平時最喜歡去的地方，圖書館、網吧和公園，這裏麵隻有網吧吸煙的人最多。與此同時我也在公園做過調查，花了兩天的時間，終於讓我問到有一個經常來這裏散步的阿姨曾經看見馮恩和一個男人發生過爭執，阿姨把那個男人的形態特征告訴我，我本來打算照著這個樣子在網吧蹲點，看一看哪一個來上網的人有這種特征，沒想到剛一進網吧就見到了網管葉正，他正在抽煙，並且附和阿姨所描述的所有形態特征。於是我開始調查他，其實隻需要調查他在三月二十號的行程就好了，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他在案發當天離開家和回到家的時間都正好被監控錄了下來，之後調查出的證據，我想你們在剛才審訊的時候也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