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放下了茶杯,慕容夫人又端起了自己的架子,“坐下說吧,站在這兒,我總是要抬頭,很累的!”
心裏被壓製的火氣,已經快要衝出我的七腔了,如果有顯微鏡的話,或許能看出來,我現在全身上下都泛著氣,眼看就要控製不住我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但是,咬了咬牙,又咬了咬嘴唇,我終於還是鬆開了死死握住的拳頭,一屁股坐在了她對麵,臉上盡管保持著優雅又禮貌的笑容。
“說吧,你跟那個叫易凡的,都幹了些什麼?”
“伯母,不管我跟易凡幹了些什麼,那都不關您的事兒吧,連陽洋都不問這些,您來問,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啊!”
我才不會給你機會一直欺負我,更不可能讓你知道我的事,一則我跟你不熟,二則我覺得你人品不行!
又想起那次在普羅旺斯的時候,慕容陽洋給我講的關於她的故事來。說句真心實在的,眼前這個女人,跟我想像中完全不一樣,她應該是一個優雅溫柔,又有些白蓮花瑪麗蘇的女人嗎?現在這副盛氣淩人的樣子,我卻怎麼看也不像裝出來的!
“果然跟你媽一樣,是個能說會道的主兒!”
她的笑容好奇怪,明明是應該微笑的表情裏,透著絲絲陰寒,怎麼看都不像好笑,卻又讓人說不出是什麼笑。
“您到底想說什麼,如果沒什麼正經的事,那麻煩您了,我還要去開店做生意,畢竟我的年齡還不允許我在家裏養尊處優,飯來伸手衣來張口,沒事兒還能到處亂走的!”
我這句話不用想也是直接針對她的,所以並沒有一點客氣,每一個字都被說得很清楚,估計個中口氣,連聾子也能聽得清楚了。
“哼,你倒是個厲害主兒!”茶杯見底了,她又自行添了一杯,端了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十歲之前的記憶,你都沒有吧!”
這句話像根刺一般,直接紮進了我的心裏。不是因為語氣有多尖酸刻薄,而是因為,她說中了,這個於我來說如此陌生的女人,竟然會知道我的事,還是這種隻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事!
但是,我卻沒有退縮或者愄懼的意思,掃了掃額前的頭發,問道:“是陽洋跟你說的嗎?”慕容陽洋是知道的,所以,如果是他說的,就一點也不奇怪了,雖然我不太認為他會無聊到跟自己的母親聊我的事。
搖了搖頭,她滿意的看著我現在的表現:“根本不用他告訴我,而且,連你告訴他,都是多餘的!”
我這會兒真是腦洞大開了!
從她進屋開始,我整個人就進入一種名偵探柯南外加讀心神探上身模式。她的眼角眉梢,嘴角鼻翼,全都仔細的盯著觀察,生怕錯過一絲細節;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在反複推敲,生怕漏了什麼線索,讓她抓了把柄!
隻不過,不知道是她太厲害,還是她說的真是的是事實,就目前為止,我隻讀出了她有些用心不良,卻沒有看出她任何說謊或者是使詐的表現來。
“真是個可憐人,連自己小時候的事兒都不記得,虧你心也是夠大的,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你自己小時候的事,你會不記得?難道你不疑惑,為什麼你的父母這麼狠心的把你一個人扔在國內,從來都是隻給錢卻不管不問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嗎?”
又是如炮般的語言轟炸,我感覺自己正處於槍林彈雨之間,她的殺傷力不小,差一點瞬間就擊碎了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堅強和滿不在乎。
她說得沒錯,我好奇為什麼自己會記不得小時候的事,父母也不願意提及;我疑惑,為什麼自己的父母把自己扔在了國內,從來都是隻給錢,卻從不過問,連個電話都極少打來;我想知道,我是誰,因為現在的我,不知道我是誰。
盡管如此,我卻仍然保持著冷靜的態度,輕輕的歎了口氣:“有什麼意義呢?我過得很好,有易凡這個愛人,還有陽洋這個朋友,我覺得很知足,其他的對於我來說,根本不重要!”
“那,如果我跟你說,你的父母根本不是你的父母,而陽洋對你的好,也根本不是什麼喜歡和愛,更不是什麼緣分,你會不會想知道,我要繼續說些什麼?”
什麼?!
腦子再次“嗡”了一聲,她話中有話的得太厲害了,像是有某種魔力一般,我很想知道,我很想知道她所說的“繼續說些什麼”到底是什麼,我很好知道,什麼叫我的父母根本不是我的父母,而慕容陽洋對我的好,不是喜歡和愛,又是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