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益尚不以為意的樣子,德洙瞪大眼睛,牙齒緊緊咬住了下唇,因為他意識到自己掉進了益尚的圈套。看到德洙的表情,益尚知道應該要換一種方法了,他一掃臉上的笑意,表情很嚴肅地看著德洙。
“要和我做個交易嗎?”
到底這個男人是誰!腦子一片混亂的德洙轉著眼珠子快速上下打量著益尚,他看到和紅兒一起京城之後4個月未見的文英的那一瞬間,就馬上就追上去了。可是看到跟在文英後麵的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時,他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下來了。所以當看到這個男人比文英先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他就開始細心觀察起來。文英馬上就要結婚的傳聞在附近傳得沸沸揚揚,據說婆家在京城很有背景,婚書也送來了,他還親眼看見有人開著在仁川都罕見的拉風小車到大米市場來接文英老師的叔叔。可是,今天老師既然和一個男人同時出現在這裏!
“隻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幫你解開所有的疑惑,怎麼樣?”
“我,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德洙依然沒有放下警戒心,嘟著嘴問道,因為他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像是個普通人。雖然德洙這裏也算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今天卻被眼前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給一舉壓製住了。
事實上,益尚還根本沒有使出“一舉”之力,德洙也知道,剛才益尚是順手借助了他跑過去的力量將他往牆上甩去,根本沒費吹灰之力。不僅僅是這樣,他的話術也讓人覺得非同一般。益尚仿佛像在印證德洙心中的想法似的,為了不讓他繼續追問,開始先發製人起來。
“即使你不告訴我,我也能從你的洪文英老師那裏知道,但是如果我和她離開了,你可就無法從任何人那裏得知我要說的事了,怎麼樣?這個還不足以讓你我達成交易嗎?”
聽到益尚說出的這番話,德洙雖還沒有點頭,但是卻一副躍躍欲試的眼神看著益尚,意思是讓益尚有什麼想問的就趕緊問。
“文英的母親含恨上吊自殺的事,從這個開始說。”
聽到益尚的話,德洙不禁咽了咽口水。
“……這隻是這裏的傳言罷了。”
“我讓你說說看。”
即使是聽到了益尚的催促,德洙還是在猶豫,德洙不知道益尚真正的意圖是什麼。但是看他和文英老師這麼親近,而且還知道穿著男人服裝的文英老師是個女的,告訴他有關於文英老師的傳聞也沒關係吧?德洙的心在動搖。
“老……老師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的時候,一個日本刺客來到了她家裏。”
德洙還是掩飾不住內心裏對益尚的好奇,他居然沒問自己別人所不知道的文英老師的秘密,而隻是讓他說出周圍的傳聞。當然,德洙也是存著私心的,如果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文英老師的未婚夫的話,說不定會因為這些事而悔婚呢,德洙心裏還是有點嫉妒。
“可是,那個刺客沒死,有人看見那天淩晨文英老師的母親被那個日本人拖著帶到了後山,三天之後文英老師的母親才回來,就在她回來的那一天,她在文英老師父親的墓前上吊自殺了。”
“沒有傳聞說那個日本人為什麼去文英家嗎?”
“大家都對這件事三緘其口,誰會知道呢,隻是。”
“隻是?”
“據說,合庫金……都是這樣說的……反正,都說和一筆數目很大的錢有關……直到現在老人們都還在議論紛紛呢。”
合庫金,益尚想起了那天在明月館時文英說過的話。那時自己問她為什麼滿腳都是泥,她還說是因為想逃離不想回憶起的事情。那麼如果用德洙現在說的傳言來推測的話……說不定文英在日本刺客來的那天見到了自己的母親被帶走的樣子。那個日本刺客想要的肯定是存折,或者說是動用存折的權利,所以即使不再繼續打聽傳言,益尚也能猜出文英的母親被那個日本人帶走之後遭遇了什麼事情。
“你不會告訴老師我跟你說了這些吧?男子漢之間的交易可不能這麼隨便泄露出去。”
“我嘴巴很嚴的。”
德洙問完,益尚馬上回答道。
“那,那麼,現在到我了。”
“什麼?你在好奇什麼?”
“你和文英老師是什麼關係?”
似乎他好奇的隻有這個,德洙單刀直入地問道。益尚把點著了的香煙向著德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長長地吐出一口煙。益尚正在想在年僅十歲的文英心裏留下的那道傷疤,他現在終於明白當他抓住光著腳跑出明月館的文英時,她那眼神裏深藏著的含義。
洪文英是個堅強隱忍的女子,但是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會選擇一個人咽下心裏的傷痛,因為傷痛被她牢牢壓在心裏,所以才沒有輕易地表露出來,就像是深深紮進肉裏的刺一樣,每觸碰一次都會痛。因此,那天她在明月館的別墅泰華館的房間裏醒來,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時,她就又想起了媽媽消失的那一天和媽媽自殺的事。正是因為腦海裏浮現出這些她不願意記起的往事,所以她才拚命地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