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睿宗想了一天還是遊移不定,倒不是讓太子監國之事,而是將陳景恒派去外地,叫他心中久久無法決定。
畢竟陳景恒與他來說是不同的,身為長子,年幼的時候又吃了那般多的苦,而且還是他原本屬意的太子。現如今要他去外地,隻為了叫陳隆基安心,睿宗又怎麼舍得。
等到晚上,內侍官進來問今晚的安排,睿宗站起身來,吩咐去鄭皇後的宮裏。
鄭皇後正坐在屋子裏翻著閑書無聊打發時間,突然聽到太監來報,皇上今夜留宿清寧宮,忙叫女官把書收了開始準備接駕。
等睿宗到的時候,皇後已經收拾妥當,帶著人在清寧宮門口跪著接駕。
見到睿宗忙領著一幹宮女太監福下身去:“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睿宗親手將鄭皇後扶起來,隨後牽著她走到宮內,坐在榻上:“咱們已經夫妻十多年,何必這般拘謹。”
皇後微微頷首,親自替皇上斟茶:“這是妾的本份,即便再有十幾年,該如何還得如何。”
睿宗聞言笑著道:“自當初進王府,便就是你最為懂事。”
說著拉著皇後坐下,歎了口氣:“也苦了你了,當初替朕管理王府內院,現在還要管理後宮,諸多繁瑣之事卻是你一人,著實不易。”
皇後瞧著睿宗的模樣,便知道他有心事,不由試探的問道:“皇上可是遇到什麼煩心的事了?”
就見著睿宗點點頭,但是沒開口。
“皇上若是不嫌棄臣妾愚鈍,便就與臣妾說說吧,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能叫皇上說出來舒服些。”皇後的話柔的似一汪清泉,直叫睿宗聽著心中舒服的很。
便開口道:“今日京城王宅六屍案已經查明了。”
“那不是好事麼?”皇後在深宮之中,自然不會去關心前朝的案子。
卻是一直知道這件事讓睿宗很是憤怒,現在聽到案子已經查明,不由的替睿宗高興。
“瞧著是好事,但是這背後卻沒那麼好了。”睿宗長歎了一聲。
聞言皇後不由的問道:“怎麼了?這背後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那倒沒有,隻是太子太平公主或多或少的摻和在其中,並且想要牽連華家。華家乃是宋王妃的外家,現在便算是柏舟唯一的助力,他們想要拖華家下水,意圖已經很明確,這是要對付柏舟了。”睿宗說著麵上泛起一絲冷意。
皇後頓時眉頭輕蹙:“此事與柏舟何幹?”
“沒有旁的關係,隻因為柏舟乃是長子嫡孫。”
皇後聞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聽著睿宗接著道:“往日朕縱容太平,一是太平乃是朕的親妹妹,二又曾多次相助與我。當初母後掌權之時,太平的恩情我自不能忘,所以對她也諸多縱容。沒想到竟導致太平現如今對權利的追求,已經有了母後當年的影子,叫我瞧著都有些害怕。”
皇後乃是當初睿宗還是皇子的時候,便就嫁與睿宗,自然也是經曆了那一段登基,退位,蟄伏的日子。也知道太平公主與睿宗的恩情,和她現如今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