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中有老虎(1 / 2)

二人邁開長腿,沒命地在密林中狂奔。渾不管滿布的荊棘將他們皮肉劃破割裂。

終於,二人擺脫了後麵成百上千的追兵。

屁股上插著一根明晃晃金閃閃羽箭的徐慕白回頭遠望,不曾看到那些狗賊,眨眼向李鈺看去,嘴角不禁咧出得意的笑容。

但就在他得意忘形之時,奔行如飛的龐大身軀仿佛像突然被抽掉了空氣的皮球,一個趔趄,便撲倒蜷縮在了地上。

李鈺知他屁股中箭,因此一直墜在他身後,以防他掉隊。卻沒想到這廝如此悍勇,渾沒察覺屁股上的傷勢,在山林裏一口氣狂奔了十餘裏,根本容不得李鈺上前製止。

此刻突然倒地,李鈺心中沒由的大急,畢竟這廝舍命救護自己,倒是一條義氣漢子。

三兩步上前將他扛起,卻見他昏迷時的嘴角依舊掛著那副浪笑,看得李鈺心中一緊。

隻得不去看他那布滿絡腮胡的黑臉,腳步不停地繼續在這深林處拚命奔行。

直到東方既白才緩緩放慢腳步,此時徐慕白已徹底陷入沉睡之中,任李鈺如何抽他耳刮子也沒有反應。

李鈺觀察了一下四周形勢,隻見此處山勢較陡,蒼天古木鬱鬱蔥蔥,隻把一些星星點點的晨輝灑進林子。

李鈺找了一處石崖,將徐慕白緩緩放在地上,並刨了一些枯枝敗葉墊他身下,讓他伏在上麵。

這時,李鈺才得空察看徐慕白的屁股。

隻見本來應該白淨的衫子早已被劃得支離破碎,一條條被鮮血染紅掛在徐慕白的臀上,那黑毛濃密的大腿時隱時現,看得李鈺發慌。

而那金光閃閃的羽箭看去入肉三寸,幾可入骨。

李鈺知道若不想法子將這箭矢拔取,一來無法止血,而來很可能感染,三來自己扛著他逃命也不甚方便。

思慮再三,雖然他並沒有學過什麼醫護知識,但是憑著粗淺常識和前世農民父親經常扯些草藥治牛治豬的經驗,他在這深林見開始尋找起草藥來。

什麼車前草、藿香薊、鳳尾草,隻要能夠在此處見到的,統統都被他胡亂扯了一堆。

待扯了七八種亂七八糟的草藥後,李鈺找了出石窩,脫下髒兮兮的內衫,將那石窩擦拭幹淨,再解下褲子,對著那石窩歡暢地尿了起來。

等一泡尿撒完,他捂著鼻子,用樹枝伸進石窩裏一陣攪拌,最後忍著嘔吐用手將石窩裏的尿液舀出,權當這是給石窩消毒了。

待石窩被清洗幹淨,李鈺再將那一對亂七八糟的草藥扯碎,扔進石窩裏。

又找了個橢圓的石頭,用那髒兮兮的內衫擦拭一通,再逼出幾點尿液淋洗一番,然後便握著那石頭使勁地在石窩裏錘搗起來。

雖然操作比較繁複,但李鈺做起來的速度卻很快,前後不過盞茶功夫,李鈺便將一切準備停當。

然後把徐慕白那鮮血淋淋的破爛下擺和底褲撕去,露出那黑黝黝的大腿和白生生的屁股,再不猶豫,右手握著那金色羽箭便大力一拔。

頓時隻看到一注鮮血夾雜著一塊白肉飆射,徐慕白陷入死睡的身體陡然一伸,然後口中不由自主地呻吟起來。

李鈺哪管這些,那一箭拔出,左手一坨黑黢黢的東西狠命按在了創口處。

可那血液仿佛被激發了凶性,竟將那一團黑黢黢的草藥衝開,濺了李鈺滿身。

李鈺動作更不減緩,左手一撈,又是一坨黑黢黢的草藥泥按上去,那鮮血雖然未能止住,但明顯有所減緩。

李鈺見這草藥有效,也不停留,右手也撈起一坨,一起按在徐慕白光溜溜的屁股上。

保持那個姿勢良久,血液終於漸漸凝滯,然後結成一坨坨堅硬的血塊。

李鈺緩緩放開右手,拾起從徐慕白身上撕下的白色繃帶,一圈圈將他半個屁股包紮起來。

待收拾停頓,隻見日已當頭,卻是到了正午時分。

林中鳥獸此時早就活動開來,嘰嘰咋咋地吵鬧個不停。

李鈺見徐慕白雄壯粗豪的身體此時光溜溜地躺在地上,唾了一口,翻了幾個滾,癱倒在遠處。

本想借此機會小憩一會兒,奈何腹中空空,隻一個勁地鬧騰,竟是怎麼也無法入眠。側頭看向徐慕白,隻見他呼吸沉重,絲毫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他知道,徐慕白雖然身體強壯,但受了那麼重的箭傷,又狂奔一夜,失血太多,恐怕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且十分需要大魚大肉補補身子。

念及此,他摸摸肚皮,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在不遠處刨了一些枯枝敗葉覆蓋在徐慕白身上,至少乍一看,是看不到有個人的。

待消除了周遭明顯的痕跡,徐慕白左右打望了一番,然後抓著那支金色羽箭,拖著疲憊的身子向一處亂石中走去。

農家出身的孩子,自幼見慣了深林,因此想要在這些地方找些吃食,卻也難不倒李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