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仰躺木板之上,睜眼看著這些麵色不善的七八名大漢。
經過南霽雲的提醒,此刻他體內勁力迸發,努力將麵上神光收斂。
雖依舊與他之前武功盡廢的形態有所差異,好在現在黑燈瞎火,這些惡漢不過空有蠻力,哪裏察覺得到他的不同。
七八名惡漢看到李鈺睜眼,相互間打個眼色,也不說話,一個大漢將一塊破布塞進李鈺嘴裏,其餘幾名大漢接著用細繩將他手腳反綁個結結實實,剩餘兩名大漢見收拾停當,兜頭便用破爛麻袋將他罩住。
李鈺早知這些人來者不善,但有奇功在身,又哪裏會怕他來哉。
隻是為了防止行藏敗露,,不得不動用全身勁力將七經八脈封住,任由他們胡亂擺弄自己。
不過即便如此,當那些惡漢七手八腳地將自己裝入麻袋之中時,依舊有絲絲真氣從與他身體接觸的地方流入經脈之中。
隻是這些惡漢都非高手,體內真氣稀薄不已,即便被李鈺暗中竊取了也毫無所覺。
流入李鈺體內的真氣實在太過稀薄,還沒彙進丹田處,便已盡數消散在七經八脈之中。
李鈺見這些惡漢全無察覺,也就放下心來,任由他們胡亂將自己塞進麻袋之中。
這些惡漢見他從始至終如此配合,自是大為歡喜,將圓鼓鼓的麻袋直接從床上拖進水裏,一路啪啪從水中拖出水牢之外。
等水牢再次回複寧靜,酣睡正濃的南霽雲驀地從床上坐起,一雙虎目閃著精光。他知道李鈺現在的本事,自是不會對他擔心太多。
李鈺被“乒乒乓乓”地一路拖行,若非功力回複精進,恐怕早已被碰撞得七葷八素。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鈺隻覺身體一輕,接著便是直墜而下,嚇得他趕緊凝聚精神,努力催動丹田那一點粟米之光,散發微不可察的真氣竄入經脈之中,護住周身要害。
“砰”一聲悶響,裝著李鈺的圓鼓鼓的麻袋終於落地,摔得李鈺暈暈乎乎,好半晌才恢複清明,心中自是將那七八名惡漢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
待四周再無動靜,李鈺勁力催動,全身上下頓時湧起使不盡的力量,接著便聽“嘣嘣”脆響,牢牢捆縛住四肢的細繩盡皆崩斷。
取下塞在口中又髒又臭的破布,才從麻袋之中鑽了出來。
剛從麻袋出來,李鈺便聞到陣陣惡臭,好像是從牲畜棚圈之內發出的。
待他從地上爬起,忍著惡臭睜目環顧左右,竟發現此地也是個和剛剛那處水牢一般無二的監牢。隻是這牢裏並沒有水,卻多了無數的牢籠。
借著在黑夜中也能辨清物什的過人目力,李鈺看見那些牢籠中盡皆關押著虛弱不堪的囚犯。
而自己也正置身於一個不大不小的牢籠,絲毫不比其餘囚犯景況好的多少。
原來這難以忍受的惡臭正是這些囚犯散發出來的。
李鈺見到周遭情形,心中不驚反喜,將全身功力運至雙目,仔細掃視每一個牢籠中的囚犯。
這些囚犯俱是男子,少說也有兩百之數,個個蓬頭垢麵,渾身髒兮兮地躺在牢籠中潮濕的地麵熟睡,絲毫看不到本來麵目。
李鈺見到此情此景,鼻頭不由一酸,如果所料不差,這些定是水幫一條龍從各地擄掠而來的難民,正等著被販賣到各處充作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