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餘騎中,除了李鈺、徐慕白、王北川、水清月、水明月、蘇雲菲和身負重傷的朱紅雪,其餘十二人皆是血影。
血影眾人,童欣慘死,古妍夭歿,古妍、肖瑤兩女率著其餘血影和從東都武勇王府逃出來的死囚共四十餘人,操舟已險險逃出了臨淮,此時應該已經進入東海。
這其中,包括著封常清、陳伯龍和錢守忠,還有棣王李琰派遣的神弓殘營,在護衛著醉紅樓主楊玉環。
神弓殘營五人,刑堂和劉鋒已先後戰死,現在隻有身形靈活、輕功甚佳、最善刺探追蹤的張誠,狡黠多智、心狠手辣、最善布置陷阱的陳虎,以及謹小慎微,心細如發,最善偵查敵情的秦瑞。
一群人東躲西藏,亡命奔逃,現在不僅死傷慘重,更是各奔東西,不得不說,確是慘烈已極。
現在李鈺身份暴露,楊玉環沒了隱龍,各方的注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到李鈺身上,反倒是乘船逃入東海的眾人最是安全,更何況有封常清、陳伯龍、錢守忠三員大將在側,即便衝陣無力,但自保卻是有餘。
隻要逃入東海的眾人能夠按照水清月規劃好的航線,找到那處可以棲身的小島,憑著那一群人的本事,想要平安地生存下去自是沒有什麼困難。
現在唯一需要關心的,隻是李鈺這一群人應該如何在夾縫中生存下去。
二十餘騎盡撿小道,一路奔馳,但因為有朱紅雪這等重傷好,中途也不得不略作休息,同時為馬匹補充水草。
不過也幸虧是小道,一路倒也沒有遇上什麼阻礙。
走走停停,日薄西山時,也奔行了一百裏。
待到從一處山腳的小道繞過,終於來到一片灘塗。
灘塗廣袤,蘆葦叢生,即便李鈺等人騎在高頭大馬上,也有大半身體掩在草叢之中,視線難以及遠。
水清月一直策馬在前帶路,此時見著這片灘塗,勒住韁繩,回頭對李鈺等人道:“巨野澤到了。”
原來當李鈺等人明白這一場陰謀的來龍去脈時,便知道雍丘已不可能回去,而東行也絕不可能。方今唯一之計,乃是找一處既不屬於偽燕、又能避過李唐勢力的地方躲藏。
恰好,在乘氏縣北上百裏外,便有一處南北三百裏、東西百餘裏的大澤,世稱巨野澤,也名大野澤。
大野澤為古濟水所彙。該澤西通雷澤;西南納濟水連通菏澤;東北出濟水,再東北經濟南流入海;東南出黃水入菏水、通泗水、入淮、入海。因交通之便,水產豐富,自古是先民生存爭奪之地。
水清月以前做過海盜,後來又在河陰板渚成為水幫一條龍的第四號人物,可謂水上黑道十分精通,對這巨野澤的情況十分熟悉,特別是在安祿山發動叛亂後,原本活躍在巨野澤的船幫再不受各方管製,憑著手中數量龐大的船舶,已牢牢將巨野澤控製在手裏。
而這裏船幫的所有船舶,均出自於水清月之手,基於此,巨野澤水幫的老大雷雲和水清月便有著過命的交情。